上海干部在线学习城考试电子讲义之明史

事有所枉,虽疏贱必伸”。

(3)重诏令——“近日以来,朝廷诏旨多废格不行,抄到各部,盖从停阁。或已题‘逢钦依’,一切视为故纸,禁之不止,令之不从”。今后必须做到,“凡大小事务,既奉明旨,数日之内即行题复”。

(4)核名实——“欲用舍赏罚之当,在于综核名实而已”。今后必须严格考课之法,“用舍进退,一以功实为准。毋徒眩于声名,毋尽拘于资格,毋摇之以毁誉,毋杂之以爱憎,毋以一事概其平生,毋以一眚掩其大节”。

(5)固邦本——“帝王之治,欲攘外者必先安内”,安内的目的在于安定人民,人民安定了,国家自然稳固,这就叫做“民安邦固”。“矫枉者必过其正,当民穷财尽之时,若不痛加节省,恐不能救也”。

(6)饬武备——“当今之事,其可虑者莫重于边防”,今后应该“申严军政,设法训练”。

这个《陈六事疏》充分体现了张居正的治国理念,他虽以儒术起家,却深知对于病入膏肓的政局,仅仅依靠儒术,不足以矫正,而采取法家的权术。皇帝朱载垕对此颇为欣赏,作了肯定的批示,然而当时的内阁首辅李春芳是一个“一味甘草,二字乡愿”式的官僚,只想用“甘草”来治理国家,用“乡愿”来明哲保身。张居正的治国理念没有被朝廷付诸实施,使他想起了同样具有改革意识的高拱,暗中和司礼监太监李芳密谋策划,鼓动皇帝召回高拱。皇帝也不满意李春芳、陈以勤,把礼部尚书赵贞吉调入内阁,也无补于大局,不得不于隆庆三年十二月下旨召回高拱。

2.高拱与张居正

高拱入阁后以内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高拱复出后,挟私报复徐阶,以“横行乡里”的罪名,把徐阶的三个儿子逮捕入狱,把徐家四万亩田产充公。史书说,高拱再次入阁以后,“尽反徐阶所为”,是出于个人恩怨的报复,并没有否定徐阶的拨乱反正。他也是主张革新政治的。首先要整顿吏治,一些措施为张居正所吸收。

内阁首辅高拱一向精明强干,傲视同僚,对于张居正也是如此。张居正不是等闲角色,穆宗皇帝病危时,瞒着高拱,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预先准备“遗诏”。穆宗死后,张、冯二人关系愈加密切。高拱不能容忍大权旁落,决定先拿冯保开刀,指使亲信言官弹劾冯保,迫使他下台。言官揭发冯保的罪状,最厉害的一条,指责冯保精通房中术,给先帝(穆宗)送去“诲淫之器”、“邪燥之药”(春药),“先帝因以成疾,遂至弥留”,指控冯保是害死先帝的元凶。仅凭这一条,足可处死冯保,还特别强调:“如有巧进邪说,曲为保救者,亦望圣明察之。”含沙射影地指向张居正,不得从旁解救。这种行为迫使张居正与冯保联手对抗高拱。

穆宗逝世后,继承者是年仅十岁的太子朱翊钧。秉性傲慢的高拱瞧不起这个小皇帝,口无遮拦地说道:“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既然高拱攻击冯保是害死先帝的元凶,那么冯保就反击高拱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利用皇后、皇贵妃和小皇帝的孤儿寡母心态,绝地反击,一举击倒高拱。

这就是“将计就计”的“计”。隆庆六年六月十六日早朝,高拱、张居正率领部院大臣来到会极门,太监王蓁高声宣读圣旨: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皇帝圣旨:“说与内阁、五府、六部等衙门官员,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人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受遗嘱,说:‘东宫年小,要你们辅佐。’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不许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着回籍闲住,不许停留。”高拱就这样被张居正与冯保联手赶下了台,张居正如愿以偿地升任内阁首辅,张冯联盟正式形成,在皇后、皇贵妃、皇帝的全力支持下,牢不可破。正如申时行所说:“由是,宫禁事皆决于(冯)保,而朝廷政务悉归阁中,江陵(张居正)得行一意,无阻挠者矣。”

二、“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1.弹劾张居正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张居正病逝,享年五十八岁。辉煌的张居正时代悄然落幕。张居正去世,使得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失去了

有力的盟友,倒台是指日可待的。冯保的倒台也就表示清算张居正的时候到了。

万历十年十二月十四日,御史杨四知弹劾张居正十四条罪状,正中皇帝下怀:已经亲操政柄,如果不把“威权震主”十年之久的张居正的威权打掉,何以树立自己的威权!尽管杨四知的奏疏写得空洞无物,却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口实,皇帝朱翊钧用朱批的方式发泄郁结心中的怨恨:居正朕虚心委任,宠待甚隆,不思尽忠报国,顾乃怙宠行私,殊负恩眷。念系皇考付托,待朕冲龄,有十年辅佐之功,今已殁,姑贷不究,以全始终。其实所谓“姑贷不究”不过是官样文章,并非真的“不究”,他在等待弹劾的逐步升级。

待到言官无中生有地诬陷张居正“隐占废辽府第田土”,朱翊钧便彻底否定先前崇敬备至的张先生:“张居正诬蔑亲藩,侵占王坟府第,钳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断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追论,伊属张居易、张嗣修、张顺、张书都着永戍烟瘴地面,永远充军。”然后派遣司礼监太监张诚和刑部侍郎丘橓查抄江陵的张府,他的长子张敬修受不了折磨,上吊自杀。引起朝廷内外哗然,朝廷上下不少官员为张居正鸣不平。功勋卓著的张居正竟然了落得这样的下场,值得人们深长思之。

2.宰相之杰,身死之辱

人称“异端之尤”的李贽,由于好友何心隐之死,怀疑是张居正指使地方官下手的,因而对他耿耿于怀。但是,在张居正死后遭到不公正待遇时,出于学者的正直本心,感慨系之地说出了一句极有分量的话:“江陵(张居正)宰相之杰也,故有身死之辱。”在赞誉他是“宰相之杰”的同时,为他的“身死之辱”忿忿不平。既然是“宰相之杰”,何以会有“身死之辱”?原因是八个字:“威权震主,祸萌骖乘”。

朱元璋在明初废除宰相,因此形成了内阁辅助皇帝,到了严嵩、张居正时代,内阁首辅已经成为实际上的宰相。而张居正的权利更凌驾于“相”之上,此之谓“威权震主”。

明神宗即位时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皇太后把朝政交给张居正的同时,也把教育小皇帝的责任交给了他。因此张居正身兼二职:首辅与帝师。小皇帝一切都仰赖张居正辅佐,他对这位身材颀长美髯及胸的长者既敬重又畏惧。在小皇帝心目中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威权震主”!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谈到张居正时,这样说:“宫府一体,百辟从风,相权之重,本朝罕俪,部臣拱手受成,比于威君严父,又有加焉。”所谓“宫府一体”,就是把内宫皇帝与外朝政府的事权集于一身,因此成为有明一代权力最大的内阁首辅。这一点,张居正坦然承认,经常对下属说:“我非相,乃摄也。”意思是我是在代帝摄政,不同于一般的丞相(首辅)。如此权势显赫,官员们当然要把他比作“威君严父”,拍马谄媚惟恐不及,阿谀奉承之徒甚至向他赠送黄金制作的对联,上面写道:

日月并明万国仰大明天子 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

张居正号太岳,把太岳相公与大明天子相提并论,是有僭妄嫌疑的,张居正却安之若素,流露出“我非相,乃摄也”的心态。难道张居正没有考虑到“威权震主,祸萌骖乘”吗?

他是精明的政治家,当然是有所考虑的。在回到江陵老家安葬亡父,一天之内收到皇帝三道诏书,催促他早日返回京师,显示了他在皇帝心目中须臾不可或缺的地位。湖广地方官以为是乡梓的无上光荣,特地建造“三诏亭”,以资纪念。此时此际,张居正想到的是骑虎难下之势,在给湖广巡按朱琏的信中谈起“三诏亭”,写下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作三诏亭,意甚厚,但异日时异事殊,高台倾,曲沼平,吾居且不能有,此不过五里铺上一接官亭耳,乌睹所谓三诏哉!盖骑虎之势自难中下,所以霍光、宇文护终于不免。

处在权势顶峰的张居正,居然在担忧,一旦形势变化,连居所都成问题,三诏亭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呢?熟读历史的他,已经敏感地联想到历史上“威权震主”的霍光和宇文护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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