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干部在线学习城考试电子讲义之明史

后来的官员核实的结果为:“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因为程敏政并没有录取徐、唐二人。但结果无此,已无法翻案,此为唐伯虎遭遇的第一次挫折。

此后他纵情于诗画之间,激发了他的创作才情。自署其章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

风流才子声名鹊起,却招来了更大的隐患。宁王宸濠慕其才名,用重金聘请,他居然不假思索地应邀前往宁王府。后来察觉宸濠“有异志”——意欲叛乱,于是他故意醉酒佯狂,甚至仿效魏晋名士,脱光衣裤,“露其丑秽”,宸濠无法忍受,只得放还。在这一点上,他不及好友文徵明。当初宸濠也用重金招聘,文徵明骤然称病,卧床不起,不启封宸濠的信函,不收礼金,也不回话,对于来人的游说——“朱邸席虚左而待”,笑而不答,用阮籍式的智慧谢绝了聘请。后来宁王宸濠果然起兵叛乱,兵败后被处死,和他有瓜葛的文人都受到株连。唐寅虽然及时抽身,已经玷污了自己的清名。

因为如此遭遇背景,他甚至和祝允明、张灵在雨雪中扮作乞丐,打着节拍唱“莲花落”,乞讨得钱就去沽酒,在野寺中痛饮,还说着醉话:“此乐恨不令太白知之!”这就是他当时生活的写照,是内心苦闷的一种发泄方式。

与唐祝志趣相投的张灵也是狂放不羁的名士,有一天他和唐伯虎同游虎丘,扣舷痛饮,见岸上有几个俗不可耐的富商在那里吟诗,张灵说:这批富商不过玩弄杯酒,哪里配得上论诗,且看我上去戏弄一下。于是他化装成乞丐,说承蒙诸君施舍,愿意狗尾续貂。富商大笑:乞丐也能作诗?随即以“苍官青士朴屋伊尼”来考他,张灵应声答道:苍官松也,青士竹也,朴屋兔也,伊尼鹿也。富商大惊,张灵连饮十几杯酒后,挥毫写下近百首诗,扬长而去。富商派人四出寻找,毫无踪影,大位惊骇,以为神仙。文震孟说他是任情肆志之士,狂放磊落,非世途龌龊者可比。

这种变态的快乐难以掩盖内心的苦闷,事实确实如此,他在给好友文徵明的信中吐露了不为人知的内心苦闷,在信的末尾还交代后事。

唐寅只活了五十四岁,所幸的是和他同年生的文徵明比他多活了三十六年,实现了“不绝唐氏之祀”的嘱托。他死后挚友祝枝山为他写了墓志铭,追述其一生行事与挫折,感叹道:“有过人之杰,人不歆而更毁;存高世之才,世不用而更摈,此其冤宜如何已!” 然而是非自有公论,文震孟为其作传,引用祝枝山的墓志铭,评论道:“人才第一,风流第一,画品第一。”

画品第一是唐伯虎留给后人的一笔宝贵的遗产。他曾经多次表示,无意于“应世诗文”,说:“后世知我不在此”。他有令人赞叹不已的绘画成就。确实,后世看重唐寅的确实不是那些文章,而是画作,人因画而不朽。他虽然卖画为生,却从不草率,传世的画作件件都是精品,山水画师法宋元名家,又有自己独创风格;花鸟画与人物画,笔墨秀丽润滑,工笔和写意俱佳。祝枝山为其巨幅画卷作为的时候称此画长四丈。有天赋,见过真山水,所以才有如此神品。

可惜此公生前“受弃于时”,身后才闪闪发光。弘治、正德年间层见迭出的诗书画群峰,唐寅无疑是最耀眼的一座。 2.“玩世自放”的祝允明

“玩世自放”这四个字,是“金陵三俊”之一——顾璘,对祝允明的评价:“玩世自放,惮近礼法之儒”,很有点阮籍、嵇康之类魏晋名士的风度。阮籍最瞧不起“礼法之士”,称他们是“裈中之虱”;嵇康菲薄周公孔子,高唱“六经未必是太阳”,追求“越名教而任自然”。苏州评弹对祝允明的描摹,是深知其中三昧的,活灵活现一个愤世嫉俗的老顽童,诙谐率性,狂放不羁。骨子里就是这种魏晋风度。

弘治五年他中举时,已过而立之年,之后参加会试竟然落第。不久,他以举人身份出任广东兴宁知县,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进士出身的知县,把兴宁治理得很好。但最后还是隐退了。

何大成《唐伯虎先生外编》写道:“伯虎尝夏月访祝枝山,枝山适大醉,裸体纵笔疾书,了不为谢。伯虎戏谓曰:‘无衣无褐,何以卒岁?’枝山遽答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和刘玲一样,把房间当作自己的衣裤。

万斯同《明史·文苑传》写道:“稍长,博览羣籍,为文章荦有奇气,或当筵诙谈,援毫疾书,思若泉涌。”会试虽然下第,声誉却与日俱增,索要文章及书法的人接踵而至。他的架子很大,对于看不惯的人,即使抬着金银上门,决不理睬,假装生病。不过人们抓住了他的弱点:“好酒色”,乘他沉醉于妓院之时,由妓女出面索要,“累纸可得”,“捆载以去”。另有一些人,看他手头拮据,无钱下酒馆时,乘机要挟,只付少量银钱,就可以换得他的手书。

他的书法被称为神品,尽得虞世南、赵孟頫、王羲之、王献之、怀素之精妙。当时人称其为“草圣”,他的行草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祝枝山的《古诗十九首》行草,后来成为流传的精品。上面有文徵明、彭年、文嘉、顾德涵、王世贞、李攀龙、周天球等名家的跋文。祝枝山行草《离骚经》,也可称为精品,可与王羲之媲美。王世贞推崇他的书法明朝第一,而这个“第一”,又和“狂放自喜”联系在一起。倘若没有“狂放自喜”的风格,祝允明不会有如此高的书法成就。然而正是这种风格,使得他晚年生活窘迫,六十七岁去世时,差一点无钱殡殓。一代才子落得如此地步令人唏嘘不已。

二、陈献章与王守仁

明前期的思想界沉闷而无新意,科举取士都以宋儒朱熹的经注作为考试的标准答案,致使朱子学风靡一时,并且走向了极端,学者们依托于复性与躬行,没有自觉自由的思想。物极必反,于是乎有陈献章出来大声疾呼,提倡怀疑精神,主张学贵知疑,希望把个人的思想从圣贤经书中解放出来,“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开自由思想的先声。

后继者王守仁高举陈献章的大旗,把他的心学发展到极致。王守仁,又名云,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弘治十二年进士。他是明朝少见的事功与学问俱佳的官员。然而他留给后世最大的影响,并非事功,而是学问和思想,令人振聋发聩的是,他大声喊出,以自己的“心”作为衡量是非的标准,拒绝拜倒在从孔子到朱熹的圣贤脚下,引起了思想界一场大革命。东林书院的创建者顾宪成在《小学

斋札记》中说:“当士人桎梏于训诂词章之间,骤而闻良知之说,一时心目俱醒,犹若拨云雾而见白日,岂不大快!”确实,王守仁的心学,为沉闷而缺乏新意思想界带来的清新空气,最值得关注的,就是不必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而是以吾心之是非为是非。

中了进士以后,王守仁任兵部主事。正德年间“八虎”专政,不少官员联名弹劾以刘瑾为首“八虎”遭到严惩。在此紧要关头,兵部主事王守仁挺身而出。刘瑾大为光火,假传圣旨,把王守仁廷杖五十大板,流放到贵州龙场驿(今贵州修文县),从正六品的兵部主事降为偏远山区的驿丞。

刘瑾不肯善罢甘休,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暗中派人尾随,伺机刺杀。王守仁察觉后,半夜时分,把自己的衣服鞋子放在钱塘江边,布置投江而死的现场,还留下一首遗诗:“百年臣子悲何及,夜夜狂涛泣子胥。”然后搭乘一艘商船前往舟山,途中遇到飓风,漂流到福建。从此他隐姓埋名于武夷山中。

他十七岁时,曾在江西铁柱宫遇见一位道士,相见如故,结为挚友。巧得很,有一天居然遇上了这位道士,王守仁如实相告,道士说:先生意欲远遁避祸,但是你的尊公(父亲)还在朝为官,此举恐怕连累尊公。听从他的劝告,王守仁坦然赶赴龙场驿。

龙场驿在万山丛中,荒凉而贫瘠。他刚到的时候,没有住房,就在岩洞中住宿。苗民对他十分尊重,为他伐木建造了一间屋子。他是只身前来的,无书可读成为最大的寂寞,正是这种境遇成就了日后享誉学界的“心学”。

王守仁是一个才子,却与一般文人迥然有别。在出任兵部主事之前,早已名声远扬。贬谪到了龙场驿,没有书可读,便改变做学问的方法——静坐顿悟。这一点,以前研究思想史的学者有所忽略,误以为他是故意“束书不观”。而明清之际的史家早已点破,乃不得已而为之。

何乔远《名山藏》说;“龙场在南夷万山中,无所得书,日坐石穴中,默记旧读,随手录之,意有所会,辄为训释,而不必尽合于先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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