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辩证法导言(恩格斯)

了恒星本身的运动以后才能揭示),由于收缩和冷却,发展出了以银河最外端的星环为界限的我们的宇宙岛的无数个太阳和太阳系。这一发展显然不是到处都是一样快的。在我们的星系中,黑暗星体的存在,就是说除了行星体之外还有熄灭了的太阳的存在,愈来愈迫使天文学予以承认(梅特勒);另一方面(依据赛奇),一部分气状星云,作为还没有形成的太阳,属于我们的星系,这并不排斥:另一些星云(如梅特勒所主张的那样),是远处独立的宇宙岛,这种宇宙岛的相对发展阶段要用分光镜才能确定。

拉普拉斯以一种至今还没有人超过的方式详细地证明了,一个太阳系如何从一个单独的气团中发展起来;以后的科学愈来愈证明他是正确的。

在这样形成的各个天体——太阳以及行星和卫星——上面,最初是我们称为热的那种物质运动形式占优势。即使在今天太阳还具有的那样一种温度下,也是谈不上元素的化学化合物的;对太阳的进一步的观察,将表明热在这种场合下在多大的程度上转变为电和磁;在太阳上发生的机械运动,只不过是从热和重力的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这在现在是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单个的天体愈小,便冷却得愈快。首先冷却的是卫星、小行星和流星,正如我们的月亮早已死灭了一样。行星冷却较慢,而最慢的是中心天体。

随着进一步的冷却,互相转化的各物理运动形式的交替就愈来愈显著地出现,直到最后达到这样一点,从这一点起,化学亲合性开始起作用,以前没有在化学上区分的元素现在互相在化学上区分开来,获得了化学的性质,相互发生化合作用。这些化合作用随着温度的下降(这不仅对每一种元素,而且还对元素的每一种化合作用都发生不同的影响),随着一部分气态物质由于温度下降首先向液态、然后又向固态的过渡,随着这样造成的新条件,而不断地更替。

当行星有了一层硬壳而且在它的表面上有了积水的时候,行星固有的热就比中心天体发送给它的热愈来愈减少。它的大气层变成我们现在所理解的意义下的气象现象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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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所,它的表面成为地质变化的活动场所,在这些地质变化中,大气层的下降物所起的沉积作用,比起来自炽热而流动的地球内部的慢慢减弱的朝外顶的作用就愈来愈占优势。

最后,如果温度降低到至少在相当大的一部分地面上不越过蛋白质能在其中生存的限度,那末在其他适当的化学的先决条件下,有生命的原生质便形成了。这些先决条件是什么,我们今天还不知道,而这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直到现在我们还根本不能确定蛋白质的化学式,我们还根本不知道,化学上不同的蛋白体究竟有多少,而且只是在大约十年前才知道,完全没有结构的蛋白质执行着生命的一切主要机能:消化、排泄、运动、收缩、对刺激的反应、繁殖。

也许经过了多少万年,才出现了可以再进一步发展的条件,这种没有定形的蛋白质能够由于核和膜的形成而产生第一个细胞。但是,随着这第一个细胞的产生,也就有了整个有机界形态发展的基础;正如我们可以根据对古生物学的记录所作的全部类比来假定,最初发展出来的是无数种无细胞的和有细胞的原生生物,在这些原生生物中只有Eozoon canadense传给了我们;在些原生生物中,有一些逐渐分化为最初的植物,另一些逐渐分化为最初的动物。从最初的动物中,主要由于进一步的分化而发展出动物的无数的纲、目、科、属、种,最后发展出神经系统获得最充分发展的那种形态,那脊椎动物的形态,而最后在这些脊椎动物中,又发展出这样一种脊椎动物,在其中自然界获得了自己的意识,—这就是人。人也是由分化产生的。不仅从个体方面来说是如此: 从一个单独的卵细

胞分化为自然界所产生的最复杂的有机体,而且从历史方面来说也是如此。经过多少万年之久的努力,手和脚的分化,直立行走,最后确定下来了,于是人就和猿区别开来,于是音节分明的言语的发展和头脑的巨大发达的基础就奠定了,从此就形成了人和猿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手的专门化—这意味着工具的出现,而工具意味着异于其他动物的人的活动,意味着人对自然界进行改造的反作用,意味着生产。狭义的动物也有工具,然而这只是它们身躯的肢体,蚂蚁、蜜蜂、海狸就是这样;动物也进行生产,但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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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产对周围自然界的作用在自然界面前只等于零。只有人才做到给自然界打上自己的印记,因为他们不仅变更了植物和动物的位置,而且也改变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的面貌、气候,他们甚至还改变了植物和动物本身,使他们活动的结果只能和地球的普遍死亡一起消失。而人之所以做到这点,首先并且主要地是由于手。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人改造自然界的最强有力的工具的蒸汽机,因为是工具,归根到底还是要依靠手。而随着手的发展,头脑也一步一步地发展起来,首先产生了对导致个别的实际有用效果的条件的意识,而后来在处境较好的民族中间,则由此产生了对制约着这些条件的自然规律的理解。随着对自然规律的知识的迅速增加,人对自然界施加反作用的手段也增加了;如果人的脑不伴随着手、不部分地借助于手相应地发展起来的话,单靠手是永远造不出蒸汽机来的。

随着人,我们进入了历史。动物也有一部历史,即动物的起源和逐渐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状况的历史。但是这部历史是为它们而被创造出来的,如果说它们自己也参预了创造,这也不是它们所知道和希望的。相反地,人离开狭义的动物愈远,就愈是有意识地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未能预见的作用、未被控制的力量对这一历史的影响就愈小,历史的结果和预定的目的就愈加符合。但是,如果用这个尺度来衡量人类的历史,即使衡量现代最发达的民族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在这里,预定的目的和达到的结果之间还总是存在着非常大的出入,未能预见的作用占了优势,未被控制的力量比有计划发动的力量强得多。只要人的最重要的历史活动,这就是使人从动物界上升到人类并构成人的其他一切活动的物质基础的历史活动,满足人的生活必需品的生产,也就是今天的所谓社会生产,还首先由未被控制的力量的无意识的作用所左右,而人所希望的目的只是作为例外才能实现,并且经常得多的是得到恰恰相反的结果,那末情况就不能不是这样。我们在最先进的工业国家中已经降服了自然力,迫使它为人们服务;这样我们就无限地增加了生产,使得一个小孩在今天所生产的东西,比以前的一百个成年人所生产的还要多。而结果又怎样呢? 日益增加的过度劳动,群众的日益贫困,每十年一次大危机。达尔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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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当他证明经济学家们当做最高的历史成就加以颂扬的自由竞争、生存斗争是动物界的正常状态的时候,他对人们、特别是对他的本国人作了多么辛辣的讽刺。只有一个在其中有计划地进行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才能在社会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正象一般生产曾经在物种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一样。历史的发展使这样的社会生产组织日益成为必要,也日益成为可能。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将从这种社会生产组织开始,在这个新的历史时期中,人类自身以及他们的活动的一切方面,特别是自然科学,都将突飞猛进,光耀夺目,使已往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但是,“一切产生出来的东西,都一定要灭亡”。也许会经过多少亿年,也许会有多少万代生了又死;但是这样的时期无情地到来,那时日益衰竭的太阳热将不再能融解从两极逼近的冰,那时人们愈来愈多地聚集在赤道周围,最后就是在那里也不再能找到足以维持生存的热,那时有机生命的最后痕迹也将一点一点地消失;而地球,一个象月球一样的死寂的冰冷了的球体,将在深深的黑暗里沿着愈来愈狭小的轨道围绕着同样死寂的太阳运转,并且最后就落到太阳上面。其他的行星也将遭到同样的命运,有的比地球早些,有的比地球迟些;代替安排得和谐的、光明的、温暖的太阳系的,只是在宇宙空间里循着自己的孤寂的道路行走着的一个冰冷的、死了的球体。我们的太阳系的命运,我们的宇宙岛的其它一切[行星]系或早或迟地都要遭遇到,其他一切无数的宇宙岛的[行星]系都要遭遇到;甚至它们发出来的光在地球上还有活着的人的眼睛去接受它的时候,根本达不到地球的那样的宇宙岛的[行星]系,也都要遭遇到这种命运。

而当这样一个太阳系完成了自己的生命行程并且遭遇到一切有限物的命运,即死亡的时候,又将怎样呢? 是不是太阳的残骸将永远作为残骸在无限的空间里继续运转,而一切以前曾无限多样地分化了的自然力,都将永远地变成吸引这样一种运动形式呢?“或者”如赛奇问道(第810页):“自然界中是否存在着力量,能使死了的星系恢复到最初的炽热的星云状态、并使它再获得新的生命呢? 我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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