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观念的变迁表现在那些方面?
魏晋时期文学观念的变化,首先表现在创作主题的变化。有先秦两汉的政治教化主题变为个人悲欢遭际,或者说由社会思想主题变为个人情感主题;其次,重视作家的创作个性。魏晋名士,不受名教束缚,放浪形骸,率性而为,任其自然,这种个性自由发展的风气,极大地促进了当时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想的变化。第三,重视文学创作本身特点与规律之研究。如曹丕的“文气”说,陆机的“缘情”说等。
试述魏晋玄学中言意之辩与文艺美学的联系。 魏晋玄学的言意之辩,首先对后人把握审美观照的特点,提供了启发。启发人们认识到审美观照往往表现为对于有限物象的超越。审美观照离不开具体物象,但又不受具体物象的局限,而是要伸向无限的宇宙、历史、人生。启发人们认识到,审美观照往往表现为对于概念的超越。或者说人们的美感往往是不能用概念来表达的。其次,对于文学艺术家认识艺术形式美和艺术整体形象之间的辨证关系,给了很大启示。艺术的形式美不应该突出自己,而应该否定自己,从而把艺术的整体形象突出地表现出来。如唐代皎然在《诗式》中说“但见性情,不睹文字,盖诗道之极也。”最后,这种言、象、意的理论,还为后世的“意境”理论提供了理论基础。如何用有限的语言去塑造虚实相生的形象,从而获得无穷的意蕴。
为什么鲁迅先生说中国文学的“自觉时代”从曹丕开始? 鲁迅先生说“曹丕的一个时代可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认为曹丕的时代是“为艺术而艺术”的时代,也就是说曹丕的时代已比较清醒地认识到文学的本质特征。如《典论 · 论文》中提出的“文气”说,就认为作家的先天禀赋,包括才气对文学创作十分重要。这和先秦两汉所说的“有德者必有言”就有很大区别,曹丕似乎已朦胧地认识到文学创作中想象、直觉、情感等先天因素的作用,这可能正是后来严羽“别材”“别趣”说的滥觞。再如他提出的“诗赋欲丽”说,鲁迅先生说“但华丽好看,却是曹丕提倡的功劳”,这和传统的政治教化说就有很大区别。这是由强调文学艺术“善”的价值向“美”的价值的一次质的飞跃。
谈谈陆机的文艺思想。
陆机的文艺思想比较集中地表现在他的《文赋》中。首先,他对文学创作中形象思维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如“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一段,就是说艺术构思中的形象思维问题,后来刘勰的《神思》篇可能正源于此。其次,他提出著名的“缘情”说,具有开一代风气的重大意义,这和传统的“诗言志”说,几乎是针锋相对的,认为诗歌不仅是言说社会思想的,更重要的是抒发一己悲欢之情的,对诗歌的情感性特征有了深刻的认识。其外,在风格论、表现方法论等方面的思想都有超越前人的地方。
第六章
简述刘勰的文学创作理论。
刘勰的文学创作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艺术思维问题,即“神思”问题。认为“神思”的特点是“神与物游”;是“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是“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对艺术思维的形象性、情感性、想象性特征都有所认识。二是文学形象的艺术特征问题。认为文学形象具有“隐秀”特征。“情在词外曰隐,状溢目前曰秀”,“隐也者,文外之重旨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义为工,秀以卓绝为巧。”秀,是就“意象”中的“象”而言的,它是鲜明、突出的;隐,是就“意”而言的,它是隐蔽、多义的。隐不是深奥晦涩,秀不是雕章琢句。要求在自然、鲜明的形象中表现无穷的意味。三是风格问题。刘勰把文学风格归纳为八种,即“八体”:典雅、远奥、精约、显附、繁缛、壮丽、新奇、轻靡。而且“雅与奇反,奥与显殊,繁与约舛,壮与轻乖。”刘勰认为文学风格是作家个性的表现,是“因内而符外”的,作家个性的形成有先天和后天两种因素,先天因素是“才”“气”;后天因素是“学”“习”。四是“风骨”问题。“风清骨峻”是刘勰的审美理想,他希望通过有感染力的刚健清新的文风来矫正当时的柔弱的文风。风,是对作品情感内容的美学要求;骨,是对作品语言形式的美学要求。此外,创作论还涉及表现技巧问题,如《附会》论结构问题;《比兴》论表现手法问题;《声律》论声韵问题;《夸饰》论艺术夸张问题等等。
试述刘勰的文学发展观。
刘勰的文学发展论比较集中地体现在《通变》篇和《时序》篇。《通
变》论述文学发展自身内部的继承与革新问题;《时序》论述文学发展与时代变化的关系问题。前者主要指文学发展的内因;后者主要指文学发展的外因。《通变》中说“设文之体有常,变文之数无方”。“有常”指每一种文体都有自己的特点和写作方法,这是“通”;“无方”指作品的具体面貌各各不同,千变万化。这是“变”。“变则堪久,通则不乏”,通和变互相联系。《时序》篇认识到文学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所以说“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歌谣文理,与世推移”。比如社会生活对文学的影响,建安时期,“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慨而多气也。”又如哲学思潮对文学的影响,“自中朝贵玄,江左称盛,因谈余气,流成文体。是以世极迍邅,而辞意夷泰;诗必柱下之旨归,赋乃漆园之义疏。”
谈谈刘勰的文学批评观。
刘勰的文学批评思想主要体现在《知音》篇。一是考察“知音难逢”的原因。从主体来说,“贵古贱今”、“崇己抑人”、“信伪迷真”、“知多偏好”等原因都可能导致知音难逢。从客体来说,“文情难鉴”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二是知音的条件。首先是“博观”,要有广博的知识,要有较高的鉴别能力,即“阅乔岳以形培嵝,酌沧波以喻畎浍”。其次,要有文学实践,即“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还要有正确的态度,“无私于轻重,不偏于憎爱”等等。三是知音方法。即著名的“六观”说:一观位体,二观置辞,三观通变,四观奇正,五观事,六观宫商。
第七章
试论钟嵘的“直寻”说。
“直寻”说是钟嵘的诗歌创作理论。许文雨在《诗品讲疏》中说:“直寻之义,在即景会心,自然灵妙,即禅家所谓‘现量’也。”意即好的作品总是作家在触景生情,情与物冥的过程中产生,形成美妙的意象,并非由苦苦思索,呕心沥血得来。而是即景会心的产物,即直觉的产物。首先,“直寻”说是在“吟咏情性”诗歌本质观的基础上提出的,认为诗歌不同于“经国文符”“撰德驳奏”,这些实用文体“应资博古”“宜穷往烈”,而“吟咏情性”的诗歌不贵用事。故“直寻”说的含义首先是不贵用事,这也是针对当时诗歌“殆同书抄”的不良文风而言的。其次,“直寻”说包含着对情与景、心与物的关系的认
识。钟嵘所谓“即目”“所见”就是即目会心的意思,评阮籍诗说“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就包含着对形象性的深刻认识,要求诗歌形象鲜明突出,同时形象又含有无穷的意味。说玄言诗“淡乎寡味”也是说玄言诗缺乏形象。再次,“直寻”说,包含有钟嵘对自然美的追求。认为诗歌过分讲究用事,就缺乏“自然英旨”,评颜延之的诗引用汤惠休的话“谢诗如芙蓉出水,颜如错彩镂金”。另外钟嵘反对过分讲究声律,认为诗歌是吟咏情性的,“但令清浊通流,口吻调利,斯为足矣”,如果“务为精密,襞积细微,专相陵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美。”“真美”即“自然英旨”的意思。钟嵘的“直寻”说和他的诗歌本质观“吟咏情性”以及诗歌审美观“滋味”说是密切相关的。
试论钟嵘的“滋味”说。
“滋味”说是钟嵘诗歌审美理论。“滋味”即审美感染力。钟嵘是在比较五言诗和四言诗时,说五言诗比四言诗有“滋味”,因为五言诗在“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指事”“穷情”就表情达意而言;“造形”“写物”就塑造形象而言。诗歌的形象性是有无“滋味”的一个重要条件。钟嵘说玄言诗“理过其词,淡乎寡味”,就是说玄言诗缺乏形象性。其次,钟嵘在谈“赋、比、兴”时说:“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认为正确使用“赋、比、兴”的表现手法是使诗歌有“滋味”的条件之一,如果单用比兴,意思太深不行,如果单用赋体,“患在意浮”,也不行,所以要“酌而用之”。另外,“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要求“风力”和“丹彩”的有机统一,也是获得“滋味”的必要条件。即刚健昂扬的情感感染力和华茂的语言文采的有机统一。除此之外,“滋味”说和“直寻”说是密切相关的。只有“直寻”的,才是有“滋味” 的,反之,有“滋味”的,必须是“直寻”的。
第八章
如何正确评价齐梁文学。
齐梁文学总结了自魏晋以来将近四百年文学艺术发展中的新成果和新经验,重视文学的“缘情”本质,讲究艺术形式的华丽,注意运用多样化的表现方法,初步形成了近体诗的格式和雏形。这些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