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任何道理了,他的头脑由于口渴已经疯狂了。我看他要站起来,眼睛流露出狡猾的眼神。我用枪对准他的胸膛——他又坐下来了。
17. 二十天前,就在奔向救生艇时,我出于本能抓起我那把德国造鲁格尔半自动手枪。换了别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保护住那点水不被巴雷特和其他人喝掉。
18. 这帮笨蛋——难道他们看不出我也像大家一样渴望喝上一点水吗?不过这儿由我负责——这就是区别。我是拿着枪的人,就得思考。其余的每个人顾自己就好了; 我可得顾全大局。
19. 巴雷特一直双眼盯着我,等待着时机。我恨他。因为他休息过了,我更恨他。他现在有这个优势。他不会突然倒下。
20. 离正午之前还有很久,我知道自己已完全无力跟谁搏斗了。我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了。当救生艇随着平缓的波浪起伏时,我可以感觉睡意慢慢笼罩我的全身,我快要瘫了。我垂下头。睡意像一片云一样笼罩了我的头脑。我慢慢,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21. 巴雷特密切注视着我,可我连枪都举不起了。我能隐约猜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会头一个抓住水壶喝下他的那一份水,那会儿其余的人会冲他吼叫,拉扯他,而他只得让出水壶。唉,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 22. 我悄声说:―水手长,接手吧。‖
23. 接着我便脸朝下摔跌到船舱底里。身体还没着地,我已经睡着了……
24. 当一只手摇晃我的肩膀时,我连头也抬不起来。杰夫·巴雷特的沙哑嗓音说:―来!喝口水!‖ 25. 我尽力用双手撑起身体,晕晕沉沉,虚弱无力。我看着水手们,但我觉得我的视力已经不行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朦胧的人影,然后我意识到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而是夜色的关系。海面一片漆黑,头顶繁星闪烁;我睡了整整一天。
26. 这是我们在海上漂流的第二十一夜了——就在这一夜偶然路过的货船格罗汤号终于搭救了我们——但这会儿,我扭头看到巴雷特时,船还没有任何踪迹。他跪在我身旁,递过水壶,另一只手稳稳握住枪对着其他人。
27. 我凝视着水壶,仿佛它是幻象。他们难道不是今天上午就把那品脱水喝完了吗?我抬头看着巴雷特那张丑陋的脸,那张脸上毫无表情。他肯定猜透了我的心思。
28. ―你说过:?水手长,接手吧‘,不是吗?‖他咆哮着说,―我整天都在防着这帮野人,‖他举起那把鲁格尔半自动手枪。―要是你当头儿,‖他补充道,―当指挥,要对其他人负责——你——你看问题的角度肯定就不一样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