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学笔记

威权主义法理学的研究对我国很重要，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经历 过这个问题。这是一种从革命到常规的法理学。以前我们讲过的自由 主义和社群主义，看上去都很好，也确实有其积极意义，但是仍然存 在很多问题。先有个人还是先有社群，社群主义就无法回答。另外， 自由主义无法回答 20 世纪民族国家民主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苏联、 中国的毛泽东时代、蒋经国时代（这些人都是希望中国民主的）这些 威权主义的事实都是自由主义无法回答的。而且社群主义也无法回 答，因为社群主义是在家庭的范围展开的，无法回答这样一个大的国 家形成的问题。当苏联解体、中国计划经济失败，有些人就说这些问 题解决了，自由主义得到了最后的胜利，这些都是浅薄的观点，比如 南斯拉夫，每一次民主就是一次分裂，这些仍然是自由主义、自由民 主等意识无法回答的问题。有些人认为利维坦主义就是破坏法制的， 其实是很片面的，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事实证明了自由主义的非万能 性。如果中国当年也向南美那样单纯地实行资本主义，也许中国现在 的经济早已崩溃了。而且美国试图给东欧、西亚国家带去民主，这些 自由主义理论下的行为也被事实证明了失败。有一些比专制更可怕的 东西，就是无休止的内战和混乱。自由主义强调契约，但是如果地域 非常广阔，又非常贫困，民众之间没有太多的文化交流，在这种情况 下，你如何相信能够建立起一个大家都接受的政府？如果大家连统一 的普通话都没有，如果大家宗教意识也不统一，如何建立起一个民主 的政府？对于公民的基本权利也很难有一个统一的判断标准。可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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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的前提是对某种价值取向具有统一的认识，具有统一的共识。最

早期的自由主义思想家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马基雅维利

《君主论》讲的核心问题是新君主论，世袭君主当君主不会有问 题，有问题的是新君主，也就是一个政权最不稳定的是刚刚建立的时 期，必须考虑如何稳定政权。为了国家整体上的统一、避免内战，君

主必须不择手段地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待到你成为老君主，你有了

政治保证，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霍布斯

霍布斯，唯物主义哲学家，社会契约最早也是从霍布斯开始的， 基于英国内战的悲惨教训，他考虑的是一个前国家的状态，也就是自 然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如何过渡到有国家（common wealth，共同体 意义上的国家）的条件。在自然状态下，是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 这里的战争并非指打仗、厮杀，只是说大家都处在一种惶恐不安的状 态，你不知道何时会有飞来横祸，未来没有任何保证。他认为人在这 种状态下是最悲惨的，比集权状态下、比奴隶社会还要悲惨。因此， 必须建立一个“高于任何个体”的组织，既能抵制外来的侵害，也能 保证内部的稳定。这个组织就是利维坦，大家都把权利交出来，交由 这个人格化的组织来保护大家。这个人格化的组织就是国家，就是君 主。

后来欧洲基本上都建立了国家，再不存在霍布斯描述的“一切人 对一切人”的状态，所以很多学者不再关注霍布斯。比如罗尔斯、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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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观点，他们的基本假设都是无知之幕，暗含的意思就是大家最起 码要有基本共识，其实这是建立在霍布斯所达到的状态之上的。于是 大家都开始误会霍布斯，说他是一个专制者，集权者。“自然状态下 的生活是孤独的、贫困的、卑贱的、残忍的。”（霍布斯）其实这是 自由主义和社群主义的共同前提，虽然不一定要有一个国家，但是至 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都有一个基本共识，也就是必须经过社 会的一定程度的规训，才能谈什么民主、自由、社群之类的概念。在 一个国家或者共同体建立之前，如何用自由主义说服所有的人达成共 识？如果我的力量大于你，我为什么要尊重你的生命、自由、财产？ 即使有一个先知如孔子者，他也是没有办法说服所有的人都接受仁义 礼智信。这时候进行约束的就是自然法。但是自然法也没有统一的标 准，所谓的怜悯，只不过是怜悯最弱小的、无法对自己构成伤害的人； 所谓的光荣、尊严，也未必就起作用，如果一个社会倡导的是杀人光 荣，那么最大的耻辱就是你不敢杀人。因此霍布斯说，在自然状态下， 是无所谓正义与非正义的，只有形成了一定的社会共识，才能有所谓 的正义观。正义与否都是基于一定的社会基础的，与个人好恶没有太 大的关系。所以，在英国内战的那样一个状态下，必须有一个高高在 上的权力形成一个 common wealth，让所有的人形成共同的认识，最

基本的如和平。除了有一个共同的认识，还有一个物理的力量约束所 有人，一旦突破了这个约束就会受到物质的惩罚。霍布斯关心的不是 已经存在的共同体，而是这个共同体如何发生的问题。不是根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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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的善恶标准进行判断的问题，而是一个前善恶的问题，是一个如

何在善恶之前如何进行判断的问题。

现实中国

共同体的形成

中国依然存在这个问题，比如前两天的拉萨暴动，并不是因为我

们对藏人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认同你这个共同体。too simple,

sometimes nayeeve 中国的很多学者都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毛泽东、

孙中山，一个好的政治家，必须面临各种现实问题，甚至是将来才会 发生的现实问题。霍布斯讲的社会契约问题不是民主选举的问题，而

是一个民族形成的过程，这往往是一个很暴力、很血腥的过程，这也 是秦始皇的贡献所在，尽管这确实是一个很残暴的王朝，但是他完成 了一个民族的统一，车同轨、书同文……这个贡献足够秦始皇得好几 个诺贝尔奖了。这些都是一个前共同体的问题。也正是在这个问题上， 罗尔斯、康德、洛克显示出了与霍布斯相比的浅薄之处。

霍布斯讲的这种状态不可能完全存在，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存在， 霍布斯只是在进行一个思想的试验，把事实推到一个极端，然后进行 理论的思考。在现实中也确实存在着霍布斯描述的状态，比如农耕民 族、游牧民族……他们都是没有共同认识的。当清末的三纲五常不足 以解决欧洲列强入侵的时候，我们需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建立起一 个具有共同认识的国家？不同的利益团体之间不能彼此信任的时候， 怎么能够通过一个民主选举的方式建立一个中央政权？只有一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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