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化”的马柳特卡
——《第四十一个》主人公心理分析 如果马柳特卡只是个单纯的渔夫家的女儿而不喜欢写诗,或者马柳特卡第一次就无误地取走中尉的性命,再或者马柳特卡在杀了中尉后毫无歉意,那么这个人物的形象和心理就要好分析得多了。这里我们从主人公马柳特卡的人物形象,和不同人的关系来探索她的心理世界。
马柳特卡的人物形象
文中简单介绍了她的家世,渔家孤儿,穿着“直挺挺”“硬邦邦”的油布裤子,在“油腻腻”的环境中工作,成长。这样的生活经历使她成为一个坚强独立,吃苦耐劳的女孩儿,为后文她在孤岛上能生存下来也作了铺垫。然而,“直挺挺”“硬邦邦”这两个叠音词给我的另一感觉是,这个女孩的性格可能也像她的裤子那样“直”“硬”。 接着,她成为了一名红军战士。在外貌方面,作者描写道“马柳特卡有着芦苇般修长的身材,头上戴着一顶帖金式黄褐色皮帽,棕红色的头发像花环一样漂亮,一双调皮的杏眼像黄色的猫眼一样闪闪发光。”在军队中也不乏追求者,但自从她借“顾连求爱被打”事件杀鸡儆猴后,就再无人敢惹。我们可以说,她是个恪守红军纪律的好同志,因为军规在她入伍前就声明,“不准像普通妇女一样生活,在劳动人民最终打败资本家之前,不能要孩子。”但马柳特卡的“冰山” 状态是否真的是由这项纪律决定的呢?不尽然。
马柳特卡喜欢幻想,热爱写诗,渴望将来能出版自己的诗集。这
一点很重要,爱诗是她和那些只知道打仗说粗话的大老粗们不一样,和单纯是渔家女或者是红军女战士也不一样。诗是有感情的,爱写诗的人必定是带有某种浪漫色彩,有情感表达的欲求。这使她和中尉的爱情有了一丝可能性。从马柳特卡表明自己写作的方式,是“从心窝里劈出来的”。这一点可以映证我们之前的猜测,她很直率。 综上,在马柳特卡遇到白军中尉之前,马柳特卡的内心是平静的,在情感方面是空白的,思想方面是坚决拥护苏维埃政权的(从她写的诗歌可以看出来)。
从马柳特卡和故事中其他人物的关系看马柳特卡的心理变化 故事中作者作为次重点描写的还有“红色政委”叶甫秀可夫和白军中尉戈沃鲁哈·奥特罗克。
叶甫秀可夫一身红色皮衣,甚至连他的雀斑都是红色的,这不禁使人联想到他所维护的红色政权,他坚定而执着地信仰着苏维埃,充满革命的热情(“一切都是为了革命”)。有一个细节可以注意,当政委一行人强行拉走吉尔吉斯人的骆驼时,有人向政委求情,政委也很难过,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一切为了革命!拉走骆驼!文中是这样描写的,“吉尔吉斯人步履蹒跚地追在叶甫秀可夫的身后,不时伸手拽他的皮衣、胳膊、裤子和子弹袋,嘴里同时嘟嘟囔囔,眯着 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叶甫秀可夫边跑边挥动着他的手,生气地用枪把敲打着他们的扁鼻子和满面风尘的尖颧骨,就连他自己也不禁心酸地皱起了眉头。”尽管“心酸”,尽管内心受到谴责,但他依然不改初衷,从这一点很能看出他执着的政治信仰。
再说他和马柳特卡的关系。叶甫秀可夫是马柳特卡的顶头上司,他下达命令,她执行命令。在工作上,我们看不出马柳特卡和政委在精神层面的一致性。文中有一段写政委给大家作思想工作的片段,政委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大家,但怎么看都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马柳特卡没有说话,这一细节就可以体现,对于革命,对于苏维埃,马柳特卡的认识 并不高明,甚至像她写的诗一样幼稚。
但是在故事结尾的地方,再一次出现了叶甫秀可夫的名字,是马柳特卡眼看着中尉奔向白军的船,面临着即将被白军包围的险境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政委的叮嘱。此时的叮嘱象征了马柳特卡在看到对立阶级时马上复苏的阶级意识和革命意识,当然也有军人的使命感。不过她此时的心理活动更为复杂,这一点将在讨论中尉和她的关系时详解。 总之,在与政委的关系中,我们还是很难了解马柳特卡的心理活动。 中尉,何许人也?白军军官,身怀秘密,在后文又提到他在入伍前是个喜欢读书的大学生,学习语言,爱好诗歌。从家庭背景来说,是个高素质的文化人,而且还是一个用得起保姆的“富人”。从作者对他的描写来看,我们极容易对他的“笑”和“蓝眼睛”留有深刻印象。他乜斜地看着红军政委和马柳特卡,虽然他的表现仍然不失礼节,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显露出自己对于敌人的轻视。他称马柳特卡为“星期五”,他回答政委的问题时说“因为我们的文化素质不同,你们是肉体控制精神,而我们是精神支配肉体”,他甚至把马柳特卡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保姆的照顾相提并论。这种差别只能是阶级和文明的不同造成的。他是一个很自傲的人,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从和马柳特卡
的辩论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在被捕时也仍然保持一种高傲的姿态,甚至于在梦中都是个桀骜不驯之徒。但是,在他展示自己的不凡气度的同时,他也显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例如,在帆船快被淹没,大家都忙着自救时他还在胸前划十字向上帝祷告。在孤岛上全赖马柳特卡的照顾才能生存下来。这些都显示了他的虚弱。
下面我们就以他们关系的发展为线索,来探讨马柳特卡的心理变化。
初次见面。中尉的存在对于马柳特卡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耻辱。神射手马柳特卡第一次失误,没有使中尉一枪致命。从这一点来说,马柳特卡此时是讨厌中尉的。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体现了马柳特卡失手后的沮丧心情,“马柳特卡把枪往地上一摔,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沿着擦破皮的不再洁净的脸颊流下来。”
看管和被看管。“中尉乜了她一眼,笑得浑身发颤,然后很有礼貌地一欠身:‘落在你这样动人女将的手中,实在是荣幸之极啊。’‘你说什么?还敢嚼舌头?’马柳特卡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拖长了声音说:‘你这个废物,除了会跳四步外,恐怕其他的你什么都不懂吧?少罗嗦,抬起你的蹄子,齐步走!’”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很显然,这里中尉可能想要讨好马柳特卡,然而马柳特卡习惯性地轻蔑地回答他。在马柳特卡眼中,这只是个会跳四步,会甜言蜜语的敌人。她轻视他正如一个猎手轻视自己的猎物。
二人讨论诗。前面已经提到,我们的红军女战士马柳特卡喜欢幻想,爱好写诗。从两人对话的过程中,我们看到马柳特卡这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