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花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意义
摘要:花,作为自然界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用自己的绚丽装扮着世界,也装扮着人们的生活。人们对花的喜爱也深深的溶进了文学、艺术中,并被赋予人格化的力量,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而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花一直贯穿在传统文化的各个时间各个方面,从先秦的诗经到后代的歌赋,再到近现代的小说散文,从文化习俗到思想艺术,花无不以独特的姿态穿梭在浩瀚的文化之海,并在历代文人逸士的作品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花总与生活、艺术思想息息相关,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和价值。 关键字:花 传统文化 文学艺术
花与中华文明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在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明确提及的植物种类有150种之多,其中属于花卉范畴的达132种,在诗经305篇诗歌中,共有7篇出现了华字,其中包括脍炙人口的“桃之夭夭,烁烁其华”此华同花 ,所以说,自古以来花就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并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传承保留下来,且始终占有重要的席位,为人们所钟爱。但是,人们爱花不仅仅是因为花的美丽的外表,更因为人们看到了花了内在的美丽品质,这才是花在传统文化意象长盛不衰的关键所在。
一、 花在文学与文人中的人格化
自古以来,花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花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与中华文明的进
程紧密联系。人们对花的认知过程从敬畏与崇拜到利用与开发再到审美与象征。 人民群众,特别是知识分子,由欣赏花之色貌开始,融入自我主体情感意趣,在审美过程中体悟出花卉代表的精神气质品德,进而赋予其人格化的象征意义,获得了花之神的独特生命意蕴.傲骨贞姿,见之于梅; 静雅慎独,见之于兰; 清廉无染,见之于莲; 孤禀劲节,见之于菊。梅兰竹菊为花中四君子,更有宋代张翊在花经中以九品九命品评花卉,其中梅兰牡丹为最高的一品九命。人不善赏花,只爱花之貌 ;人或善赏花,只爱花之妙。花貌在颜色,颜色人可效,花妙在精神,精神人莫造。这段话出自宋代邵雍善赏花吟,生动地描绘了人对花卉的认知,经历了由物蜕化为人,再由人羽化为神的转变过程。古人正是在不断认识欣赏感悟花的过程中,逐步积淀丰富了中国花卉文化,花的人格化乃是其中的核心精神和最高境界.
1、孔子独爱兰
“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德,不因贫困而改节。” ——孔子 孔子的这句话既道出了兰花超脱、逸然的品格,又完美的阐释了君子对高尚道德品行的修养,以及那种处境艰难而品格傲然脱俗的君子形象。兰花以幽
谷清香的品格成为人们争相赞颂的对象,人们养兰、赏兰、品兰、咏兰、画兰。兰花已经成为中国文人生活中的一部分。用“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来描写佳人如兰花一样的品质,虽历尽艰难而不失清雅、脱俗的品格。兰花之美不仅是兰花外在形式美的媒介,亦是表现和构建文化符号的技巧。它已蕴含了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骨法气韵、含蓄写意、寄情畅神的审美意趣,并且成为了养兰人通往人生和艺术彼岸的审美理想的载体。
2、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周敦颐的《爱莲说》把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君子品质展露无疑。
3、坚贞不屈、肃然起敬的秋菊
秋风肃熬,白露为霜,而菊却金英夺目,傲霜而晚香。唐代以前的文学里,间或也有拿菊花比人坚贞不移的品格的,但主要还是歌颂它能助人长寿的一方面。唐代以后,诗词里常常提到菊花,都是把菊花人格化了,作为有骨气的文人的象征。明代文坛“前七子”之一的李梦阳欣赏菊的独立不群的个性,便有“不随群草出,能后百花荣。细开宜进世,独立每含情。”之句;从王安石的“不忍独醒辜尔去,殷勤折为一”,可见菊也是一位“独醒”者;而在王建的《野菊》“忆向山中见,伴蛩石壁里”中,菊则生命力旺盛,小小身影默默地装点秋日的大地,它在平凡中显现出不平凡;菊花枯而不陨是它固有的特性,但在朱淑真笔下“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则形象地融入了她的不幸遭遇、倔强性格和反抗精神;陆游则称“菊花如志士,过时有余香”,秋风中数株晚菊,顶风傲霜,挺立东篱,散发着余香,这花中志士,和南宋时期屡遭投降派排挤打击的抗金英雄,包括诗人自己在内,其遭遇、品格,是多么相似;当然还有陶渊明篱中那些淡泊、清高的菊。
4、贞洁的冰雪仙子——梅花
梅花是中国古代常见的审美意象。它以其曲折多姿的形态,经霜耐寒的特性受到古代文人反复咏唱,诗人借助这客观之象,融进自身的主观之意,赋予梅花各种美好的品格。主观之意与客观之象融合为一体,梅花的艺术形象既
有理性也有感情,激发读者的想象。体现在宋诗中,梅花的意象主要有三:一是象征志土、贞土;二是象征隐者、高土;三是象征美人、仙子。其实梅花这三个象征意象往往不是分离的,而是相融相通的。在很多咏枨诗中,这三个象征意义是同时存在的。比如欧阳修的《对和雪忆梅花》:“穷冬万木立枯死,玉艳独发凌清寒,鲜妍皎如镜里面,绰约对若风中仙。”既写出梅花傲雪坚毅的品格,也赞吧梅花如仙的形貌。又如陆游的《开岁半月湖村梅开无馀偶得五诗以烟湿落梅村为韵》:“居人空巷者,疑是湖中仙。”久居荒芜之地的人,既是隐者,又像神秘的仙人,陆游巧妙地将这两个意象交织在一起,使此诗内容更丰富。张孝祥的《道间见梅》中则把梅花描绘成一个孤高自爱的女子,其实也是把贞士和美 人的意象结合了。梅花的三个意象之所以能相融,是因为这三个意象都有共通的核心——贞洁的象征。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体现了中国人对自然人生的审美观点。在文化语言中的表露就是对“意”的把握,目标是“意”,并在对花的吟咏中追求一种人与花的完善和谐的统一。
二、 传统月令的花文化
花是天地灵秀之所钟,美的化身,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如此方能遨游在每一种花的独特韵味中,而深得其中情趣。如古人所言:“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弄妆,杏娇疏丽,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肤,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皆砌,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
关于百花的传说数不胜数, 其中以农历中的十二个月令的代表花与掌管十二月令的花神的传说最令人神往。从正月到十二月,每月的花神分别为梅花,杏花,桃花,牡丹,石榴,荷花,蜀葵,桂花,菊花,莲花,水仙和腊梅。所有的这些花并不是无故所选,每一种花都有一段美丽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或与传统的爱情,文学,生活,风俗有密切的关系,都无不包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核心。
而这些花神和月令又产生出中国的一个重要的民间节日——花朝节,并且发展成了重要的花神文化。但是中国花神文化不同于以爱情为核心的西方花神文化,其弘扬的是中华文明所特有的真善美等传统美德 历史悠久的花朝节有着众多具有鲜明特色的习俗,如踏青赏花祭祀花神挂花神灯聚宴饮花朝酒制作品尝花糕扑蝶赏红等,理应与端午节重阳节等传统节日一样,受到重视与保护,
并结合现代花卉及园林的发展,丰富百姓的文化生活 这既可以拉动节日消费,又可以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弘扬中华传统美德。
三、多姿多彩的花容
牡丹象征着富贵,兰花象征着文雅,荷花象征着高洁,菊花象征着长寿,玫瑰象征着爱情?花经过了中国人丰富的想象与创造,更是赋予了它多重的象征意韵,从而形成了花的多义象征。
1、莲花与佛
由于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象征着灵魂从混乱无序升华进入“彻悟”的明净状态,从而使莲花在佛教中具有了独特的象征寓意,成为佛教的一种象征符号。在佛造像出现之前,莲花就象征佛的存在,佛像出现之后,莲花的象征意义仍然不减。
2、重阳节中的菊花酒
饮菊花酒是重阳节的活动之一。金秋九月,菊蕊笑绽,氤氲芬芳,故而九月也叫“菊月”。菊也和九九重阳密不可分。重九也叫“菊节”、“菊花节”。在这天,人们就有了赏菊、簪菊、饮菊酒、食菊糕的习俗。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便反映了唐人过重阳宴饮友人、赏菊的风俗。 白居易也作有《重阳席上赋白菊》,来表达当时的轻松愉快的心情。诗中写道:“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白霜。还以今朝歌舞席,白头翁入少年场。”赏菊的同时,人们自然想到了以菊花入酒,浸泡而饮,希望能延年益寿。唐末农民起义英雄黄巢则对菊的乐观与顽强精神情有独钟,于是菊在他眼中显得那么潇洒豪迈“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3、“花魁”的多重身份
花神之首的梅花,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花期独早,“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被誉为花魁。“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的崇高品格和坚贞气节,象征我们龙的传人之精神。梅花培植起于商代,距今已有近四千年历史。梅是花中寿星,我国不少地区尚有千年古梅,湖北黄梅县有株一千六百多岁的晋梅,至今还在岁岁作花。梅花斗雪吐艳,凌寒留香,铁骨冰心,高风亮节的形象,鼓励着人们自强不息,坚忍不拔地去迎接春的到来。
花以其或奔放、热烈或宁静、恬淡的美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人们也在生活中自觉不自觉中与花融在了一起,籍以表达自己或欣喜、或忧伤、孤寂的多样情感,从而使花也拥有了人的多样情感,具有了多样的象征。
四、 结语——中国传统文化就是一朵绚丽之花
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丰富,源远流长,不是一两个词,一两句话就能形容。但作为传统文化重要部分的花文化,花却能很好的形容这个博大,宽宏的文化海洋。像梅花的长寿,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源远流长:如桃花的灿烂,中华文化绚丽多姿,光彩夺人:清理脱俗,似兰花:坚忍不屈,如腊梅?? 中华文化本就是一朵绚丽之花,迎着春光,浴着春雨,在中华子孙的共同努力下盛大开放! 参考文献:
1、阅时 瞿明安 《中国象征文化》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1 年7 月第1 版 2、冯天瑜 何晓明 周积明《中华文化史》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0 年8 第1 版 3、萧涤非主编 《唐诗鉴赏词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 年 4、张高宽主编 《宋词大词典》 辽宁人民出版社199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