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完整的一个系统，但里面包括了很多的想象的联系，实际上是不是那么回事？还需要研究。不是说中医要现代化吗？我看这个现代化就要在这个问题上做工作。中医理论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但它还不是科学的。”[2]（pp.364～365）

笔者认为，这样说就很不妥当了。就把整个知识系统（包括了科学的认识和谬误）与系统里的部分知识（属于谬误的）等同起来了。笔者以为，钱老是否把知识表现的不同的科学历史形态（系统），就是把古代科学形态、近代科学形态和现代科学形态与形态（系统）里的具体知识科学与否混淆了，也就是把划分科学的标准和划分科学形态的标准看作是一个了。

同时，这样也就把认识的绝对性与相对性截然割裂开来了，这也就是钱老有时候把中医理论说成是“知其当然，不知其所以然”。

实际上，无论什么合乎真理的认识或科学理论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也就是说都可以无限地追问下去。正因为这是一个无限的过程，是科学技术发展进步的必然趋势和内在要求。人类总是在追求真理的长河中不断前进，但是只能接近绝对真理，不可能穷尽它。正如恩格斯所说：“人的思维是至上的，同样又是不至上的，它的认识能力是无限的，同样又是有限的。按它的本性、使命、可能和历史的终极目的来说，是至上是和无限的；按它的个别实现情况和每次来说，又是不至上的和有限的。”[4]（第3卷，p.427）毛泽东也说：“马克思主义者承认，在绝对的总的宇宙发展过程中，各个具体过程的发展都是相对的，因而在绝对真理的长河中，人们对于在各个一定发展阶段上的具体过程的认识只具有相对的真理性，无数相对真理之总和，就是绝对的真理。客观过程的发展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人的认识运动的发展也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一切客观世界的辩证法的运动，都或先或后地能够反映到人的认识中来。社会实践中发生、发展和消灭的过程是无穷的，人的认识的发生、发展和消灭的过程也是无穷的。根据于一定思想、理论、计划、方案以从事变革客观现实的实践，一次又一次地向前，人们对于客观现实的认识也就一次又一次地深化。客观现实世界的变化运动永远没有完结，人们在实践中对于真理的认识也就永远没有完结。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没有结束真理，而是在实践中不断开辟认识真理的道路。”[9]（第1卷，pp.295～296）

至于钱老一直引用的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的那段话，笔者看来，恩格斯仅仅是指出对于整个自然界各个领域之间联系（自然观）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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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是自然哲学；至于对自然界中各个领域的过程之间的联系的说明，即自然科学并没有予以否定。就是开始恩格斯所讲的：“我们现在不仅能够说明自然界中各个领域的过程之间的联系，而且总的说来也能说明各个领域之间的联系了，这样，我们就能够依靠经验自然科学本身所提供的事实，以近乎系统的形式描绘出一幅自然界联系的清晰图画。描绘这样一幅总的图画，在以前是所谓自然哲学的任务。”[4]（第4卷，p.246）

事实上，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对古代科学以及科学发展的历史有一段很好的说明。他指出，在整个古代，“本来意义的科学研究”只限于天文学、数学和力学，其他学科只是搜集和整理事实等；在中世纪的黑夜之后，科学以意想不到的力量一下子“重新复兴”，“真正有系统的实验科学”这时才成为可能。[4]（第4卷，p.280）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古代有科学，如果没有，就谈不上“重新复兴”；二，是古代的科学形态不是有系统的实验科学，因为那时不可能。

实际上，有时候，钱老也说：“实事求是地指出传统医学中医理论中那些不科学的地方。”[5]（第1卷，p.465）既然有不科学的地方，就承认了有科学的地方，只是科学的地方所占的比重多少的问题，并不就是整个中医是否科学与否的问题。

再说，讲到自然哲学，那么哲学和自然哲学又是如何产生的呢？“自从有阶级的社会以来，世界上的知识就只有两门，一门叫做生产斗争知识，一门叫做阶级斗争知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就是这两门斗争知识的结晶，哲学则是关于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概括和总结。”[9]（第3卷，p.816）哲学是对于整个社会的知识的概括和总结，自然哲学无疑就是对于自然知识的概括和总结。这些自然知识的各个领域是否科学的问题，是要具体分析的，古代的天文学、数学和力学，在恩格斯看来，无疑是科学的；而古代的化学和生物学等学科，是不科学的。所以不能否认古代的科学或古代有科学的存在。

我认为，钱老对于中医的论述，整个看来，和从基本精神上来说，是非常好的，是既全面深刻又客观辨证。可以这样说，对于祖国珍宝的中医给予如此好和高的评价，我还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超过的。但是，正是由于“不科学”或者“前科学”这一说法的“疏忽”（笔者认为，是一种缺乏仔细推敲的“疏忽”），以及把整个自然观的自然哲学与中医理论（中医理论———如理法方药原则，与中医理论的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学说等，是不一样的！）等同的说法，导致了20世纪80年代初期“得罪了不少中医”，引起了包括笔者在内的误解。如果仔细认真阅读钱老的相关文章，这个误会自然就会消除，也就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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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来“解释”了。

参考文献：

[1] 钱学森.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C].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1998. [2] 钱学森.论系统工程（新世纪版）[C].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

[3]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毛泽东早期文稿[C].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0.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 涂元季主编，李明顾、吉环副主编.钱学森书信[C].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7. [6] 钱学森.创建系统学（新世纪版）[C].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 [7] 钱学森等.论人体科学[C].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1988. [8] 钱学森等.特异功能与科学新领域[N].人民政协报，1986-05-23. [9] 毛泽东选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责任编辑：新中）

载于《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2008年增刊（Social Sciences Edition）《中医与复杂性问题研究》第49～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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