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穆旦的诗持久深入地探索、表现了“自我”。《我》、《我向自己说》、《诗八首》等诗中显示了穆旦对于“自我”的独特探索与表现。①穆旦的“我”是生活在混乱而黑暗的现实中的分裂、残缺、矛盾而痛苦的“我”。《诗八首》既是关于爱情的诗，也是关于自我的诗。诗人抒写、礼赞了爱情丰富而复杂的历程，礼赞了爱情的美、力量和永恒。②穆旦的“我”深深植根于中国现实之中。早期的诗作中已经透露出关注现实人生的倾向。随着诗人的成长、人生阅历的加深，欧美现代派及艾青等诗人的影响，诗艺日益成熟。在社会人生的现实中探讨个体，在个体生命的展开中体认现实，遂成为穆旦诗的显著特色。③穆旦的自我始终处于痛苦的自我解剖之中，致力于展现自己心灵的自我搏斗和种种痛苦而丰富的体验，充满了深沉的内省与思辨的力量。

7．《上海屋檐下》描写的是一群小市民和穷苦知识分子的生活。剧本通过对小学教员赵振宇，报贩“李陵碑”，少妇施小宝，纱厂职员林志成，以及失业者黄家楣的描写，反映出一群善良的人们的不幸的生活，生动地展现了那种令人窒息、抑郁的时代氛围。尤其是通过二房东林志成、杨彩玉一家的故事，对黑暗势力和反动统治发出了强烈的控诉，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和鲜明的政治内容。

《上海屋檐下》显示了夏衍在艺术上的成熟。作者利用上海弄堂房子的特殊结构，将五户人家用了一个场景画面，在同一舞台空间，同时展开。这一独特的设计，不仅丰富了剧作的情节 ，扩大了反映生活的视角，减少了场次，突出了主题，而且大大加强了舞台的生活实感。此外，作者还把剧情发生的时间精心安排在一个郁闷得使人不舒气的黄梅时节 。象征着抗战前夕如黄梅天一样晴雨不定、郁闷阴晦的政治气候，反映出人小物的苦闷、悲哀和失望，更显示了革命风暴的即将到来。这种匠心独运的艺术构思，使剧作收到了极其强烈的戏剧效果。

8．《心防》生动地记叙了抗战初期坚持在上海“孤岛”继续进行斗争的进步文化工作者的生活。主人公刘浩如是一位有着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新闻记者，当中国军队撤离上海，很多文化工作者准备去大后方时，他毅然决定留下来坚持斗争，用笔来“死守一条五百万人的精神上的防线”。他以报纸为武器同敌伪作战，揭露侵略者和汉奸走狗的种种丑行。敌人以手榴弹威胁他，以高薪引诱他，报纸的外国老板也出面阻止他，然而他都不为所动，继续坚持斗争。即使在遭受特务暗杀负伤时，关心的仍然只是能否打击敌人，他最后为民族解放事业而壮烈牺牲。这是一个性格鲜明的抗日文化战士的英雄形象。它有力地鼓舞了许多滞留在敌占区的进步文化工作者，狠狠打击了卖国的民族败类。

9．《法西斯细菌》描写的是一位留学日本的细菌专家，在现实的教训面前终于由不问政治到投身于抗战洪流的故事。“九·一八”事变前夕，在日本留学的青年科学家俞实夫还沉浸在超阶级的“纯科学”研究中，认为“科学研究不仅是为国家、为民族，也为人类，为全世界人类的将来”，因而，他对日本人侵占东北并不关心，甚至还应邀回到上海，在一个日本人办的研究所工作。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迫逃至香港，他的实验室被捣毁，自己的身心被凌辱，并得悉日寇在华北灭绝人性地使用细菌武器野蛮屠杀同胞时，他才终于认识到：“法西斯细菌不消灭，要把中国造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不可能”。俞实夫的觉醒、转变过程表现得实实在在，合理可信，它使人们看到了人物思想性格发展的曲折脉络和复杂层次，看到了人物思想发展和性格变化的逻辑演进，具有相当高的典型意义。

10．夏衍剧作具有如下特点：

一是以普通知识分子和小市民平凡的日常生活为主要创作对象和题材。剧作中活跃的人物都是普通平凡的小人物，作家努力从司空见惯的人物情感和人事纠葛中发掘他们内在的悲剧性和喜剧性，并真实揭示他们心灵深处复杂而痛苦、积极或消极的精神世界多个层面。

二是单纯而集中的剧情，匀称平实而严谨的结构，冲淡而深远的意境，是夏衍独具的戏剧艺术品格。《上海屋檐下》、《芳草天涯》等剧中普通的家庭故事，却产生了跌宕起伏的戏剧效果。生活矛盾和内心苦痛内外交织的巧妙组合，“几乎无事”的生活平淡所蕴含着对人生的隽永透视，便创造了意味深长的艺术境界。

三是对人物性格的刻画，注重深入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而不是着意依赖或构造强烈的外部冲突，这是夏衍戏剧创作又一鲜明特色。剧作家十分细腻地描绘出杨彩云、俞实夫等个性化的性格，展示他们丰富的情感世界，主要是与剧情内在紧张激烈的内心冲突、多条线索交叉的内部结构融为一体。

11．《岁寒图》塑造了一位忠于职守、克己为人的医师黎竹荪的形象。在困难与挫折面

前他依然守志不移，坚定意志，决不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剧本取“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之意，赞扬了黎竹荪坚贞自守、岁寒松柏的精神。《岁寒图》除了歌颂挺拔如松柏的科学工作者，也猛烈地抨击了寒冷如严冬的黑暗社会。

12．《升官图》是一部讽刺喜剧。剧情是在两个强盗的梦境中以夸张、漫画化的形式展开的。剧作假托两个强盗的一场升官发财的美梦，把国民党统治下的黑暗现实赤裸裸地揭露出来，讽刺与批判了国民党官僚集团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狼狈为奸而又互相争斗的反动本质和种种丑态，反映了被压迫人民的觉醒，预示着反动派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从近于荒诞的情节 中，表现了国民党官僚集团营私舞弊、逢迎谄媚、鱼肉百姓、无恶不作的可鄙嘴脸，写出了“官即是匪”、“匪即是官”的国民党统治集团的内幕。这是一部活生生的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官场现形记”。

在艺术上，作者把故事放置在民国初年，又把反动官吏们的发迹起家和一切卑鄙勾当托诸梦境，这样，作者便有了驰骋的广阔天地，可以无拘无束地采用夸张与漫画化的手法，把剧作的主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同时，剧作把两个强盗与县财政局长等官吏之间的矛盾冲突，安排在两个强盗身份的暴露与掩藏之间，人物关系始终处于紧张而又复杂的状态，从而使故事情节 充满变幻、曲折，产生出强烈的戏剧效果。此外，剧作语言生动幽默，含蓄有力，在引人捧腹之中激发人们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无情嘲弄与憎恨。

13．李健吾创造的“善恶共存者”形象系列是他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突出贡献。他在《这不过是春天》、《梁允达》、《青春》等剧中塑造了厅长夫人、梁允达、刘狗、杨村长等人物，写出了人性深处善与恶的纠结，从而揭示了人物人性沦丧的人生历程。例如《这不过是春天》中的主人公，就是一位“善恶共生”、“美丑交织”的女性——美貌、机智而又充满矛盾的厅长夫人。当昔日恋人出现在眼前时，她充满了美妙的幻想，但得知冯允平并非来探望她而是肩负秘密革命使命时，她的“自尊的虚荣心”爆发了，在冯允平面前袒露了她内心的矛盾。然而她最后还是与冯允平珍重道别，以机智的手腕放他回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作者写出了人性的复杂性，写出了人物动摇于“善”、“恶”之间的真实心态。

14．路翎的中篇《饥饿的郭素娥》酣畅地表现了作者对人物“原始强力”的寻求。小说描写了一个美丽而强悍的矿区劳动妇女郭素娥的故事。作者在这个劳动妇女的悲惨命运中，执意挖掘出蕴藏在人民心中的追求个性解放和自发反抗黑暗势力的“原始强力”，使我们看到了我们柔弱的民族性深处的“蛮性”，同时，又写出其中带有的“精神奴役的创伤”，使人感奋，催人惊醒。在艺术上，作者则努力追求油画式的强烈效果，通过多样的色彩与复杂的线条的融合，极力表现出人物粗犷、雄放的性格与强烈的感情波涛。

15．《财主底儿女们》是路翎的代表作。①小说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下，描写了苏州首富蒋捷三一家分崩离析的过程，揭示了封建家族制度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蒋捷三及其长子蒋蔚祖之死形象地标志着封建家族制度崩溃进程的完成。暴发户出身的王熙凤式的大儿媳金素痕，在蒋家内部掀起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夺财产继承权的斗争，成为这个疯狂的大家族的败坏者，加速了这个家族的灭亡。②小说的另一个重要主题是通过对蒋少祖和蒋纯祖精神历程的揭示，来探讨中国知识分子的人生道路。蒋少祖曾经是进步的，但后来落伍了：从封建的叛逆者变成了复古主义者，从一个新文化的战士变成了文化保守主义者。继起的蒋纯祖至死都在反抗和追求着，但最终仍未能找到正确的人生道路，落了个悲惨的结局。通过蒋少祖的落伍和蒋纯祖的悲剧，作品启示人们：知识分子应走向和人民深刻结合的真正的个性解放。③在艺术上，小说主观色彩强烈，形成了以强烈的内心冲突和复杂的情绪波折表现人物性格的心理描写特色。作者歌颂“强力”，又着力挖掘落后人物的奴性，从人物黯淡平庸的心灵世界中看到精神力量的闪光。路翎对现代心理小说的探索，丰富了新文学的观察视角与表现手法。

16．《围城》中的方鸿渐是一个处在精神危机中的现代知识分子形象。在西学东渐、出国镀金成为时尚的驱动下，这位出身于封建世家的方鸿渐抱着好奇、游历与获取功名的理想走出了国门。然而，他在国外并无任何专长，最后从爱尔兰人手中骗了一张假博士文凭。回到国内后，他在现实生活中处处碰壁，家庭、亲友、社会，无不使他领略世态的冷酷。他不谙世事，从十里洋场到内地的三闾大学，险恶的处境，恶劣的人际关系，一次又一次地教训和打击了他。他在家庭中难以存身，在学校里也无法立足，跑回上海后依然毫无出路。最后，他只能像关在铁笼中的野兽，虽然拼命挣扎，最终却永远找不到出路。由于缺乏直面人生的勇气，方鸿渐对不如意的社会环境和生存困境，总是采取消极逃避的态度，不愿承担对社会

和对自身的责任，而惯于依附他人，失去了存在的自主性。方鸿渐是病态的现代文明的病态产儿。作品通过对方鸿渐的病态人格和失败人生的描写，既揭示了现代文明的弊端和危机，也启示人们要有生活的勇气和存在的自觉性。

17．《围城》以主人公方鸿渐的人生历程为线索，广泛触及了三四十年代的社会面和众生相，尖锐地揭露和讽刺了当时的种种社会弊端和人生病态。通过李梅亭、韩学愈、高松年、苏文纨??等人物的塑造，解剖了一些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深刻地揭示了现代文明的弊病和危机。作品还着力探讨了人的基本根性和人际间的基本关系，人的基本存在处境和人生的根本意义等问题，并对这些问题作出了形象而富于存在主义哲学意味的阐释，《围城》因此成了一部“形象的哲学”。

在艺术上，《围城》是细腻而婉转的。作品中高超的讽刺幽默手法，大量的奇妙譬喻，以及丰富的知识容量，构成了小说独特的风格。作品十分熟谙地在说天道地中掺入讽喻的喜趣，在热辣的喜剧高潮中仍能酿成足够的悲剧氛围。他熔道德、风俗、人情的批判于一炉，使一种睿智的幽默得以确立。同时小说中妙语连珠，新意迭出，往往旁逸斜出，多方引喻，使事物的特征愈见鲜明，显得格外俊逸跳脱。

18．张爱玲小说的基本主题，是对病态人生人性的描写批判和追根溯源。她对丑陋的人性进行了深刻剖析。《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因不幸的婚姻便以极阴暗的心理和极狠毒的手段在子女身上报复，最终把儿女逼成了像她一样的狂人。张爱玲在描写畸形人生人性并进而追索其根源时，并未仅仅归因于人的本能欲望，而是将探寻的目光投向外部世界——对特定时代文化形态的观照，她揭示出了封建文化的苟且守旧对人心的限制约束和资本主义文化的金钱欲望、享乐原则对人心的腐蚀与扭曲，并由此获得了社会批判与文化批判的价值与意义。

在艺术上，张爱玲成功地融会贯通了传统小说情调、传统小说笔法与现代审美意识、现代艺术技巧，以一种“中西合璧”的艺术风格，建构起堪称一流的现代小说表现形式。张爱玲对人物的塑造，尤其是对人物心理的开掘，成功地融铸了西方现代派艺术技巧——心理分析、意识流捕捉、潜意识揭秘等，用以对人物复杂微妙的内心世界探幽发微。她的小说意象丰富生动，隐喻繁富巧妙，语言华美、精巧而畅达。

19．徐讦是一个典型的浪漫主义风格的作家。他的小说总是以“人性与爱”作为贯穿母题，以对于“真善美”的追求作为基本的小说格调，有着感觉化和抒情化的风格，但在对人性和心理的解剖上又有着相当的深度；同时，他的小说又有着浓郁的异域色调、边缘色彩和传奇性情节 。其小说背景不外乎异域他乡、都市“特区”和旅途世界三种类型，主人公又都是超越现实生活轨道的“奇人”，如和尚、尼姑、舞女、交际花等，而对这样的背景和人物，徐讦总能编造出神秘、新鲜、奇异、陌生的传奇故事；语言风格上，徐讦更是做到了诗性和哲理的融合，意境优美、文笔清新，而又含蓄蕴藉，富有禅趣。

20．《北极风情画》和《塔里的女人》这两部小说在艺术构思上有着许多共同的特色：一是作者善于发现“怪人”，这个“怪”被作者认为是“人生的珍珠宝石”。两篇作品的主人公——林上校和“怪老道”罗圣提都是“怪人”。二是他总给现代罗曼司一个最良好的地域背景：两位说故事的人都是“我”在华山相遇的。三是作者总先给读者设置一个“谜”，这是一种有着极强磁力的悬念，然后再将读者引到一幕幕人生的哀恸的爱情悲剧面前，去领略那艺术魅力对读者的控制力度，使读者忘情于其中，难以自拔。四是作者在这两部作品中都显得非常“残酷”，他总是将女主人公置于“死亡”的结局。五是这两部小说同样有着高雅华贵的格调，男女主人公皆有着良好的教养：素质高，风度佳，谈吐雅，对文学艺术有极高的修养，沉醉或冶情在音乐之中。这些均能符合年轻的新派市民的文化消费口味，因此，他与徐汗的作品就构成了一种时髦的都市大众文学。

第十二章 1937－1949年的文学创作（二）

【重点内容提要】

1．分析赵树理小说的艺术成就。 2．简析孙犁小说中劳动妇女形象。 3．分析孙犁小说的艺术风格。

4．分析《暴风骤雨》中赵玉林、郭全海、老孙头形象。

5．简析《白毛女》在艺术上的成就。 6．简析《王贵与李香香》的民族风格。 7．王贵与李香香形象分析。

【综合练习题】

一、填空题

1．l942年，毛泽东的提出文艺的工农兵方向，强调文艺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2．解放区文学创作基本上以的发表为标志，划分为两个阶段。 3．抗日初期柯仲平的代表作是和。 4．陈辉的代表作是。

5．1937年到1941年间，丁玲出版了和两本小说集。

6．杨朔的以抒情的笔触，热情地颂扬了经过土改后的农民激发的抗敌爱国的热情。 7．欧阳山的是反映解放区农村生活较早的一部长篇小说，其中塑造了一位农村共产党员形象。

8．马烽、西戎的是章回体小说。

9．袁静、孔厥以白洋淀为背景的小说是，这是一部小说。

10．1946年康濯发表了短篇小说，是一篇描写农村新生活新人物的佳作。 11．草明的是解放区第一部工业题材的长篇小说。 12．刘白羽的是解放区军事题材小说的代表。 13．《兄妹开荒》的艺术形式是。 14．赵树理的成名作是。

15．被誉为“解放区文艺代表之作”的小说是，作者是。

16．1945年，赵树理完成了长篇小说，这是赵树理的第一部长篇。 17．“山药蛋派”的代表作家有、、等。 18．《小二黑结婚》中新一代农民的代表是和，老一代农民的代表 是和。

19．《李有才板话》中反动势力的代表是。 20．铁锁是赵树理小说中的人物。

21．赵树理的小说表现了一个对生活有深入了解的正直作家对“问题”的洞察力。 22．孙犁的代表作是。 23．《荷花淀》中的女主人公是。

24．孙犁1946年发表的是一篇具有强烈艺术魁力和深刻思想内容的短篇小说，写的是经过八年抗战一对夫妻重逢的动人故事。

25．孙犁小说《光荣》中的主人公是和。

26．周立波的长篇小说是反映解放区土地革命的力作。 27．《暴风骤雨》的故事发生地是哈尔滨附近一个叫的村庄。 28．《暴风骤雨》第一部的主人公是，第二部的主人公是。 29．《暴风骤雨》中塑造的赶车老把式是。 30．是我国新歌剧的代表作，由和执笔创作。 31．《白毛女》中老一辈受剥削受压迫的农民形象是。

32．是解放区在延安文艺整风后出现的最有代表性的长篇叙事诗，作者。 33．《王贵与李香香》是中国农村30年代人民革命斗争胜利的写照。 34．《王贵与李香香》运用了形式，在民族化方面取得重大成就。 35．《漳河水》的作者是。 36．《漳河水》中的三位农村妇女是、和。

37．1949年7月在北平召开的标志着中国现代文学阶段的终结，中国文学开始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二、多项选择题

1．下列哪些作品是歌剧？（） A．《漳河水》B．《白毛女》C．《赤叶河》D．《刘胡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