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 –

勇们像狼或狮子似地战斗。阿波罗从俄林波斯上下来，“像黑夜一般”；塞提丝从海里出来，“像一层薄雾”此类明喻，荷马用来得心应手，熨贴自如，其技巧可谓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第二类为暗喻，在荷马史诗中是个用例众多、趋于普通的语言现象。此类暗喻的结构特征是在A像B之后附加一整段完整的内容，其修饰或解说对象不是接受喻示的A，而是作为喻象物的B。例如：“倒死在光荣的赫克托耳手下。我从未见过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如同一位迈俄尼亚或卡里亚妇女！如同一位迈俄尼亚或卡里亚妇女，用鲜红的颜料涂漆象牙制作驭马的颊片，尽管许多驭手为之唾涎欲滴，它却静静地躺在里屋，作为王者的佳宝，受到双重的对生命的挚爱，没有使英雄成为生命的奴仆！就像这样，墨奈劳斯，鲜血浸染了你强健的大腿，你的小腿和线条分明的踝骨·”通常，诗人以“就像这样……”结束比喻，继续故事的进程。第三类为借喻。在赫克托耳与妻子告别一节中“吕喀亚格劳科斯回答说：“狄俄墨德斯，你何必问我的名字和家世呢？人的家世就像树上的叶子，到了春天又会长出新的叶子······” ”吕喀亚格劳科斯一开始并没有做出正面回答，而是先借用“树上的叶子”来比喻自己的“家世”。类似的借喻在史诗中也能够找到。

第四，“荷马式的比喻”的经验：（1）大多以自然现象作比喻。例如：把阿喀琉斯的盔甲比喻成“像黑夜里星群中那颗狼星一样”明亮。再如阿喀琉斯的盾牌说：“然后他拿起了那面又大又厚的盾牌，远远的射出光芒，好像是月亮，又好像是水手们在海上被逆风从家乡飘进鱼游的大道去时回头望见的荒凉高原上农场的火光。”（2）用狩猎作比喻的，如墨涅拉俄斯见到赫克托耳冲来时，拔脚逃跑，诗中这样描写：“墨涅拉俄斯丢开了尸体，掉转头就跑，但是他一路跑一路不住回过头去看, 譬如一头有胡子的狮子，被牧人们和他们的猎狗拿着枪鼓噪着从羊栏里赶出来”。（3）史诗中大多数比喻浅显易懂，具有口语化的特点。

当然以上两种分析并不能全面的概括《诗经》中“比”的艺术与“荷马式的比喻”中的艺术，笔者才疏学浅略列其一二。

三《诗经》与《荷马史诗》语言艺术的不同之处

一《诗经》中的四言和杂言与荷马史诗的长句叙事。

《诗经》的形式以四言为主体，后人以《诗经》为四言诗之滥觞不过它虽以

8 8

- 9 –

四言为主，但并不受约束，而有各种长短不齐的句子句型参差变化，表达上活泼自然，显示出错落有致的形式美。

《诗经》的句型有几言的呢？古代没有标点符号，《诗经》文字古老，句读时有不一。《诗经》的句型，从一言到九言都有。如：⑩一字句“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手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郑风缁衣》）“履帝武，飮。”（《大雅·生民》）

?三字句：‘江有泥，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召南·江有泥》）“叔于田，乘乘马。”（《郑风·大叔于田》）

?五字句：“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召南·行露》）

七字句：“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小雅·鹿鸣》） 九字句：“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周颂·吴天有成命》） 《风》、《雅》、《颂》各类诗的句型，有如下的统计⑨ 颂 大雅 小雅 国风 合计 总句数 734 1616 2316 2618 7284 一字句 0 1 0 6 7 二字句 0 0 6 8 14 三字句 14 8 12 124 158 四字句 685 492 2211 2236 6724 五字句 32 97 68 172 369 六字句 2 15 16 52 85 七字句 0 1 2 16 19 八字句 0 0 1 4 5 九字句 1 0 0 0 1 据上统计，四字句型占92%强，其次是三字句和五字句。所以，我们可以说：《诗经》的形式是以四言为主，兼用杂言。

而《荷马史诗》包括《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也作《奥德修记》）两部分。由这两部史诗组成的荷马史诗，翻译看成中文的《荷马史诗》我们可以直观的看到，它完全是用叙事的手法来讲述的，与《诗经》相比较而言它类似于我们现在看的小说，但在作品中我们并没有看到重复罗嗦之处。相反，其语言简练，情节生动，形象鲜明，结构严密。?“《伊利亚特》中的叙述分两种，一种是诗人以讲叙者的身份所作的叙述，另一种是诗人以人物的身份所进行的表述、表白和对话。亚里斯多德称第一种形式为“描述”，称第二种形式为“表演”。”《伊利亚特》中，直接引语约占一半左右，而直接引语即为人物的叙述（包括复述），近似于剧中人（dramafis personae）的话白。毫无疑问，此类语言形式为表演式叙述提

9

9

- 10 –

供了现成的材料。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伊利亚特》是介于纯粹的叙事诗（即诗人完全或基本上以讲述者的身份叙述）和戏剧（诗）之间的一种诗歌形式。这种诗歌形式与《诗经》在句式上有着明显的不同。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分析出《荷马史诗》与《诗经》句式上的明显不同。 二沉雄壮阔的《荷马史诗》与婉转哀怨的《诗经》。 1· 沉雄壮阔的《荷马史诗》

《伊利亚特》是以特洛伊战争为题材，以希腊联军统帅阿伽门农和勇阿喀琉斯争吵为中心，它集中描写的只是战争结束前几十天发生的事件。《奥德修斯》写的是国王奥德修斯在攻陷特洛伊后归国途中的漂泊，作者也只集中写十年中最后一年零几十天的事情。这样就避免了故事的重复和啰嗦。史诗最突出的特征之一是把现实因素和神话因素结合在一起，规模宏伟，内容丰富。史诗取材有据，反映时代风云，又穿插神话故事，神人混写实中又富于浪漫色彩。是史诗的第二个特征。

史诗的结构最大的特色是：规模宏大，场面壮阔。两部史诗都以空前宏伟的规模全面展现了处于过渡期的古希腊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方面的情况，前后共涉及了二十年间发生的历史事件。

例如：“其时，福伊波斯·阿波罗对着裴琉斯之子嚷道：“为何追我裴琉斯的儿子，蹽开迅捷的腿步？

——你，一个凡人，而我乃不死的天神。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位神祗吗？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模样，试图把我追逐。

对于你，同特洛伊人的苦斗，那些个被你赶得惶惶奔逃的人们，现在似乎已无关紧要

——他们正拥挤在城里，而你却跑到这里来忙乎。 你杀不了我；死的命运和我无缘！”

······言罢，他大步离去，朝着城堡的方向，壮怀激烈，像拉着战车的赛马，轻松地撒开蹄腿，奔驰在舒坦的平原上——阿基琉斯快步向前，驱使着他的双膝和腿脚。”宏伟的战争场面，以及人物的对话处处体现着史诗的沉雄壮阔。

2婉转哀怨的《诗经》

10 10

- 11 –

《诗经》的内容丰富多彩，描写了西周及东周前期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有记载咏叹祖先创业史的，有描写上层阶级宴会的，有讽刺朝政的等等。但诗经更多的事描写普通劳动人民的。他们辛勤的劳动，艰辛生活，欢乐和忧愁，愤怒与痛苦等。其中背井离乡、思念亲人的低声诉说，占很大一部分，这就造就了《诗经》哀怨婉转的诗风。

例如?“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魏风·陟岵》）这是一首游子思亲之诗。游子久役不归，登山之时触发了强烈的思亲之情。尽管他无法望到家乡，但他凝眸远望，却恍惚看到了家人正在叼念着他，期望着他，为他祷祝，希望他有一天能够活着回去。“夙夜无已”的“行役”让他感到无限的痛苦，他甚至对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也表示怀疑。全诗充满着浓浓的忧伤之情。

再如?“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风·草虫》）这是一首思妇诗。全诗三章，每章首四句写“未见君子”时的忧愁伤悲之情，是实有其事的叙述；后三句是设想“既见”“既觏”后的情况，是虚构。这种虚构表面上看是愉快的，但它却是为了更好地表现作者忧伤愁苦的强烈。因为苦恼纠缠着她而无法摆脱，她只有借助于这种设想获得暂时的慰藉。这样的方式更加突出了她浓烈的思念之情。

《诗经》中像这样的游子行役诗、征夫诗、思妇诗等多达上百篇，品其中一首就能够感受到古代普通劳动人民生活的忧愁和痛苦。

通过具体的比较，我们能够更深刻地感受：诗经中反映的是在足够的生存空间中生活的人们，追求的是和谐宁静的生活，具有一种生活美。而《荷马史诗》却是在狭窄生活空间的窘迫下，阶级之间有着强烈向外部扩大生存空间的欲望。就拿爱情来说，《诗经》中的人们对爱情的表达是含蓄的，男人对看到女子的背影就感到赏心悦目，处在纯欣赏的角度去观察。女子平时都会用丝巾遮住半边脸，她们从小就被灌输“犹抱琵琶半遮面”是美丽，矜持的。《荷马史诗》中人们的

11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