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吉尔伽美什和吉恩杜施行的一系列造福人类的行动触犯了天界诸神的利益和尊严。众神召集会议商讨决定要以两人之中死亡一个作惩罚。于是恩基杜决定让自己患上了多种致命的疾病，经过与病魔斗争12天之后，恩基杜的灵魂在第13天的黎明时分离开人世。在朋友的怀抱中停止呼吸。吉尔伽美什悲痛万分地想起了他们的友谊历程：“恩基杜，我的朋友哟，你曾猎过山上的骡马，原野的豹，我们曾经踏遍群山，把一切征服，夺取了都城，把天牛杀掉，但是现在，降在你身上的这长眠究属何物？昏暗包围了你，我说的话你已经听不到。”面对朋友的尸体，吉尔伽美什突然感到一阵惊恐，他冲出自己的宫殿，在田野上奔逃，遇到他的大郡问他：“为什么你的神力消失？为什么你的头低垂？你的心情悲伤，满脸诅丧。你满腹伤心事，悲哀使你面容憔悴。”吉尔伽美什回答他们说：“我钟爱的朋友已变成了泥土，难道我也必须像他一样躺下，永不站起?”最后，他决定去请教大洪水的幸存者，已被诸神赐予永生的纳比西斯的，他想：“如果我路遇雄狮而感到恐惧，我将抬头呼唤月神欣，我将向神娼伊丝达祈祷。”

吉尔伽美什来到太阳每天黄昏从这里隐没的马舒山（mountmashu）,大山的入口，由蝎人卫兵守卫，他们高大威武，头抵众神大殿的台阶，而胸却在阴间。

吉尔伽美什心中虽然有点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向蝎人卫兵鞠躬，说明来意。卫兵辨认出吉尔伽美什神上带有神的人体，于是为他指点道路。吉尔伽美什在黑暗中行走了24小时后重见光明。发现自己来到海边的一座美丽的花园里。这是女神希杜丽·萨比图（Siduri Sabitu）的居所。地面铺满宝石，众神栽种的，天青石树枝结满了美丽的果子。吉尔伽美什对女神说明来意后，女神劝他说：“呵，吉尔伽美什，你为什么到处乱跑，你所追求的生命真谛永远找不到，当众神创造人的时候，已把死亡藏在人的身后，生命的奥秘掌握在神之手。”女神希杜丽·萨比图劝吉尔伽美什要满足于尘世的欢乐，说：“不论白天黑夜，尽管寻欢逗趣，每天摆起盛宴，将你华丽的衣衫穿起；你洗头，沐浴，爱你那手里领着的儿女；让你怀里的妻子高高兴兴，这才是做人的正理，??”还告诉他，要到达纳比西斯的住所，就必须渡过死亡之海。“呵，吉尔伽美什，自古以来，没有一条通道，能让一个人跨越这海??”最后，被吉尔伽美什的决心感动，女神告诉他去找纳比西斯的船之乌尔纳比（Urshannabi）帮助他。

乌尔沙纳比嘱咐吉尔伽美什到树林中去砍120根树枝，每根长60腕尺，然后，他邀请吉尔伽美什上船，他们航行到死亡之水时，远远就可以望到纳比西斯居住的乐园。但是，这乐园被死亡之水环绕，谁要是接触这水都将遭难的。乌尔沙纳比把这一秘密告诉了吉尔伽美什。嘱咐他每一根树枝只用一次就扔掉。吉尔伽美什凭这120根树枝划过了死亡之水。

找到纳比西斯后，吉尔伽美什向他述说自己渴求永生的愿望。但是，纳比西斯向吉尔伽美什讲述，他自己为何会躲避过大洪水而获得永生的故事（故事已经在《洪水传说》中介绍；这里不再重复）最后，纳比西斯告诉吉尔伽美什，这是一个无法重复的例外。并反问吉尔伽美什：“难道我们建造的房子会永存于世？难道河水永远上涨地奔腾？”吉尔伽美什懂得：房子有建也会毁，河水有涨也会落。纳比西斯又说：“创造命运的玛梅图（Mamm-itu）和阿努纳基①(anunnaki)一起，决定人们的命运。他们确定生与死，”但他们从事不让人们知道死亡何时来到！为了让吉尔伽美什熄灭那渴望永生的念头和证明命运的力量：他提议进行一次试验，因为睡眠是死亡的象征。嘱吉尔伽美什六天六夜不睡。唉，可怜的吉尔伽美什，经过长途跋涉，已劳倦不堪的吉尔伽美什一坐下就睡着了。纳比西斯轻蔑地对妻子说：“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释]

①玛梅图和阿努基是苏美尔·巴比伦神话中在冥府掌握人的生、死大权的冥神。阿努纳基司掌考察人类的善恶，玛梅图则是惩罚背约之人的神袛。

49

这个渴望永生的强人！睡眠像飓风一样袭击了他。”

于是，吉尔伽美什只好重返家乡，恢复他们人的命运，但他的诚心与决心感动了纳比西斯的妻子。在他动身前，纳比西斯应妻子的请求，向吉尔伽美什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在海底有一棵长满刺得植物——像荆棘一样，这植物的刺也扎手，但它的名字叫“返老还童”，凡尝过这植物的人可永葆青春。

吉尔伽美什听后很高兴，立刻奔向海边，把船驶向大海，找到所指的位置后，在脚上系上大石头跳入海中，来摘那“返老还童”植物，然后解开石头升上水面，重新登上乌尔沙纳比的船。他满心高兴，想着让这返老还童的植物给乌鲁克的每个人都尝尝，让每人都能返老还童。岂料，在归途中，他在一个淡水喷泉中洗澡时，一条蛇被这株返老还童荆棘的气味所吸引，前来偷吃了吉尔伽美什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宝物。于是，本来是“蛇死人蜕壳的”都成了“人死蛇蜕壳”了。吉尔伽美什大哭一场之后，异常沮丧地回到了乌鲁克城。

死亡的恐惧又重新侵挠吉尔伽美什。他祈求诸神帮助，再见恩基杜的灵魂。于是，伊阿到冥府告诉恩基杜。冥府有一条“秘密通道”能通人间。但必须有勇气才能冲出来。

恩基杜勇敢地冲过这通道回到朋友身边，并告知他的朋友，在那黑暗的冥国中，亡灵们都像缩在翅膀里的鸟一样挤在一起。灰尘是他们的滋养品，泥浆是他们的食物，只有某些受优待的亡灵才能得到床铺和淡水。吉尔伽美什请求恩基杜把大地的法则告诉他。恩基杜说：“我的身体??了，你心里高兴时曾经抚摸过的，早已被害虫吃光，[活像]一身阵旧的外衣。[我的身体??]你身体高兴时曾经抚摸过的，[早已灰尘充斥]。”（以上内容记载于第7、8、9、10、11、12泥版） 3、《吉尔伽美什》分析：

A、叙述层次： 目前，学者们有三种看法：第一，陶德臻教授在《东方文学名著演讲话》中的《史诗〈吉尔伽美什〉初探》①一文中说分为四部分。?写主人公吉尔伽美什在乌鲁克城的严酷统治以及吉尔伽美什与恩启都之间的友谊。?叙述两人为民造福，杀芬巴巴和天牛，成为被群众爱戴的英雄（忽略了吉尔伽美什和伊丝达论爱情的内容）?描写吉尔伽美什为探索人生奥秘而进行的长途远游。?记述吉尔伽美什同恩启都幽灵的谈话。

第二，梁潮，麦永雄两位学者在《新东方文学社》中的《人类已知的最古老的英雄叙事长诗〈吉尔伽美什〉》②一文中说分为六部分。?写暴君吉尔伽美什的残酷以及他与蒙昧英雄恩启都得结交。?写两人杀芬巴巴。?写女神伊什妲尔的求爱以及遭到拒绝后的报复。?写恩启都之死以及吉尔伽美什的悲悼。?写吉尔伽美什为探求死和永生的奥秘的长途远游。?写吉尔伽美什与恩启都的幽灵对话。

第三，孙承熙教授在《东方文学史》的《吉尔伽美什》中分为三部分：?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结为生死之交。?吉尔伽美什、恩奇都征战妖魔赫巴巴；?恩奇都之死和吉尔伽美什追求永生。我们的看法接近孙承熙教授的但内容的侧重点，有部分差异。?通过吉尔伽美什与恩基杜的经历介绍和交友过程，阐述作者对蒙昧和文明的看法。?通过杀库姆巴巴和伊丝达的求爱与报复，阐述作者对功业与爱情的看法。?通过求不死药和幽灵对话，阐述作者对死亡与永生的看法。全文应分为三部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释]

①《东方文学名著讲话》，宁夏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1——25页。 ②《新东方文学史》，广西师大出版社，1990年，第89——90页。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