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文学概论期末作业
局外的孤独 局内的荒诞 ——《局外人》的精神形态分析
姓名:和玲玲
系别:2011级中文二班 学号:20111141214 指导老师:桂琳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局外的孤独 局内的荒诞
——《局外人》的精神形态分析
关键词:荒诞、司法制度、局外人现象、现代人权、幸福
摘要:处于黑暗社会的之外的局外人,到底是荒诞的?还是幸福的?加缪的《局外人》中隐藏的对司法、人权和社会的深思诠释了局外的孤独与局内的荒诞。“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幸福可以“产生于荒诞的发现”。
正文:
阿尔贝·加缪,眼神犹如X光线,对这个世界做着犀利地透视。由于少年时代起,贫穷与死亡的阴影就与他长相伴,这使加缪更能深切地体会人生的荒谬与荒诞,在他的一生中,无论是他的作品还是他的现实人生,他都在与荒诞作斗争。处在思潮动荡的时代,如同我们的“文学脊梁”鲁迅一般,加缪一直纠缠在艺术家和政治家之间。正因为如此他写出了这么一部经典之作,理性之作——《局外人》
加缪与《局外人》---世人笑我太疯癫
一代理论宗师这样肯定说:“《局外人》无疑是战后第一部经典小说”,是“出现在历史的环节上完美而富有意义的作品”,并指出“它表明了一种决裂,代表着一种新的情感,没有人对它持反对态度,所有人都被它征服了,几乎爱恋上了它。《局外人》的出版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①。《局外人》是加缪的成名作,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它形象地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关于“荒谬”的观念;由于人和世界的分离,世界对于人来说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而人对荒诞的世界无能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对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主人公默尔索与当时的整个社会格格不入,在他眼中那个世界是荒诞可笑的,可他又无可奈何。因此他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罗歇·格勒尼埃称默尔索为“极端虚无主义者”,“最安静的绝望者”。默尔索的行为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真真的应了那一句“世人笑我太疯癫”。
加缪把《局外人》的主题概括为一句话:“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这种近乎可笑的说法隐藏着一个十分严酷的逻辑:任何违反社会的基本法则的人必将受到社会的惩罚。
“他不耍花招,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他所生活的那个社会里的局外人”,“他拒绝说谎……是什么,他就说是什么。他拒绝矫饰自己的感情,于是社会就感到受到了威胁”,“一个无任何英雄行为而自愿为真理而死的英雄”②加缪给予了这个人物无尽的赞美,对其可谓是爱护备至。他还针对批评家称这个人物为“无动于衷”一事说:“说他‘无动于衷’,这措辞不当,说他‘善良宽和’则更为确切。”③
默尔索这个人物不仅得到加缪的理性肯定,而且在感情上也是与加缪亲近亲切的,他是以加缪身边不止一个朋友为原型塑造出来的,还融入了加缪自己对生活和社会的感悟与体验。根据加缪好友罗歇·格勒里艾的描述,默尔索身上主要有两个人物的影子,一个是巴斯卡 ①②
分别见埃尔贝·R.洛特曼:《加缪传》第283至285页与张荣:《阿尔贝·加缪》第75至76页 阿尔贝·加缪《局外人》(英译本)序言 ③
罗杰·格勒尼埃:《阳光与阴影》第91-92页,伽利玛出版社,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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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比阿,另一个就是被他称为比埃尔的朋友,两人身上的共同点就是——“绝望”。
至于加缪本人融入默尔索身上的感情,则是他1940年初到巴黎后的那种“陌生感”、“异己感”,“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别处的。世界只是一片陌生的景物,我的精神在此无依无靠。一切与己无关”。④
局外人所处局内的荒诞---众人皆醉我独醒
翻开《局外人》的第一页,第一句话触目惊心“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搞不清楚。”⑤,这样类似的话在短短的第一段中出现了两次。足以证明默尔索内心的虚无。可是句中“妈妈”,这样亲昵的口吻分明只会出自孩子的口中,可是说话人恰恰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叫默而索的年轻人。默而索不用成年人说的“母亲”而说“妈妈”,这首先就让我们感动。我们会想:他在内心深处该是对母亲蕴藏着多么温柔多么纯真的感情啊!可是他接到母亲去世的电报时没有哭,就是在母亲下葬时也没有哭,他糊里糊涂地看着母亲下葬,甚至不知道母亲的年龄??尤其令我们感到愤慨的是:在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他就去海滨游泳,和女友一起去看滑稽影片,并且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住处。这就是那个看起来对母亲饱含深情的默尔索么?这就是我们这些处于世界中的人的思维了,正因如此,默尔索被当时的人们质疑。这些生活的细节都成为了严厉审查的项目,一个可怕的司法怪圈就此形成:由于这些生活细节发生在一个日后犯下命案的人身上,自然被司法局加以“妖魔化”,在法律上成为了“毫无人性”,“叛离社会”的依据,最终给予这个小人物罪不可恕的惩罚,甚至是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判处他死刑。这是对当时社会黑暗的司法制度极大地讽刺。默尔索本人由于这些所谓的“制定得很好”的法律程序,失去了声辩的权利,将一切交予律师代言。在这个法庭上,这个小小的“世界”中,他再次排除在外。在审讯过程中,他内心发出这样的声音:“现在到底谁才是被告呢?被告可是至关重要的,我有话要说”,“我甚至被取代了”,“他们安排我的命运,却未征求我的意见”⑥。当时法律的虚伪性与荒诞暴露无疑。
追根溯本,局外人现象的产生无疑是由那个世界本身所孕育的,默而索的存在有其深刻的外部原因。本书写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个时期,西方世界正处于战争的恐慌之中,人们对社会充满迷惘,精神没有归宿。默而索们正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他们孤独、痛苦、冷漠,但又不甘于被现实的世界如此凌迫,于是他们变成了世界的局外人,自我成了自我的陌生人。他们以冷漠来反抗生活,却最终未能逃脱在命运面前的惨败,悲剧是注定的,但蔑视悲剧的态度却让他成了一名挑战荒缪的英雄,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当作家加缪把世界的荒谬—一揭示出来后,就不难理解默而索的冷漠了。他的一切言行正是以对世界的荒谬性的清醒认识为思想基础的。他不承认现实的合理性,不承认人类感情的合理性,他不与荒谬同流合污。芸芸众生无论是思想,感情还是行动都深深卷入世俗事物之中,或为其喜,或为其悲。而默尔索反其道而行之,对一切采取超然物外的态度,达到了一种彻悟的境界。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看上去一无所有,但我对自己,对一切都有充分的把握,我对自己的生活以及即将来到的死亡,完全了如指掌。”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比旁人清醒,他认识到了常人所没有认识到的世界的荒谬性,所以他认为“我过去是幸福的,现在还是幸福的”。
④⑤
《阳光与阴影》第83页,伽利玛出版社,1987年 引文均见《局外人》(下同) ⑥
引自阿尔贝·加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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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局外人---风霜刀剑严相逼
“局外人”其实是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文学形象,“他们思想深刻,不愿屈从于世俗既定的价值观。他们因此区别与其他人而成为‘局外人’。‘局外人’善于思考和批判,拒绝像大多数人那样盲目接受社会观念。然而,他们又无力改变现状。他们因此陷入无边的烦恼、痛苦、和孤独中不能自拔。‘局外人’或是希望逃离现实,或是以冷漠对待他们所处的世界。”⑦《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的哈克是世界上第一局外人,哈克不堪忍受所谓的文明社会。他怀疑宗教,甚至敢于怀疑和否定他所处的社会中人人都赞成的奴隶制。哈克是社会价值观的反叛者,然而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无力改变其他人的观念。于是他选择逃离,选择去别处寻找他渴望的自由。同样《麦田的守望者》中的霍顿也是一个典型的成熟的局外人,霍尔顿怀疑和否定他所处的世界,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渴望逃离。同样的“局外人”还存在很多,每一个时代的“局外人”各不相同却有着相同的精神代表,都代表了其所属时代那些反叛者,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那群可怜人无力的挣扎。这些看似荒诞无谓的挣扎,细细看来却是对当时社会的强烈讽刺,甚至这些讽刺至今有效。
默尔索总是漠然对待一切,亲情、爱情、工作、友谊,甚至自己的生命,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都采取超脱淡然、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总来都是讲同一类的口头语:“对我都一样”、“我怎么都行”、“去不去都可以”。包括他喜欢的玛丽建议结婚的时候,也是不冷不热的回答。难道他也奉行唐寅“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思想?当外界对其“风霜刀剑严相逼”时,他依然淡然,他这样一个无神论者在临行前忏悔被神父不休,进行无休止的“精神暴虐”。“忏悔神父几乎是强行逼迫着可怜的默尔索在死前皈依上帝,作为一名人类公敌进行忏悔,已完成这头羔羊对祭坛的完整奉献”。⑧这不仅仅是对社会的讽刺,还包含着对宗教的讽刺,对人权的讽刺。这是加缪对现代人权的深刻理解。
“局”终---仰天大笑出门去
死亡的前夜,默尔索第一次向这个世界敞开了心扉,他觉得自己过去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他至死都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他感受到了自己生之世界的荒谬,他至死幸福。
默尔索就是加缪心目中那种“义无反顾地生活”、“尽其可能地生活”的洒脱的人,他声称自己过去和现在都是幸福的。这正符合加缪的想法:“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幸福可以“产生于荒诞的发现”。默而索是在监狱里获得荒诞感的,一声枪响惊醒了他。于是,默而索成了荒诞的人,也就是加缪所以为的幸福的人。
荒诞竟然成了一种幸福?
⑦⑧
出自东北师范大学硕士生卢潇的论文:《美国少年文学中的局外人形象》第一部分 柳鸣九(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局外人>的社会现实内涵与人性内涵》,源自《当代外国文学》 2002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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