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短兵击之,回顾者斩!”于是骑兵先进,奋挝挥剑,直冲其阵,大破之,僵尸蔽野,契丹死者过半,余众北走,都与秃馁得数骑仅免。卢龙节度使赵德钧,邀击契丹北走者,殆无孑遗。七月,契丹七千骑救定州,复为王晏球所败,其得脱归国者不过数十人,自是契丹沮气,不敢轻犯塞。
是年,五月丁卯二十三,命林牙突吕不(拔剌五世祖)讨乌古部。七月丁未初四,突吕不献讨乌古捷。九月己卯初七,突吕不遣人献讨乌古俘。
天显四年(929)定州王都、秃馁欲突围走,不得出。二月癸丑十三,定州都指挥使马让能开门纳官军,都举族自焚,擒秃馁及契丹二千人。秃馁至大梁,斩于市。 六月丙午初九,突吕不献讨乌古俘。戊申十一,分赐将士。
天显十一年(936)五月,石敬瑭反唐,遣使求救于契丹,契丹兵进入中原。十一月丁酉十二,契丹主立石敬瑭为帝,命突吕不送晋王石敬瑭入洛,总册命典礼事。晋割幽、云十六州以与契丹。
耶律铎臻,六院部人,字敌辇,幼有志节。太祖为于越,常居左右。天赞中将伐渤海,铎臻请先西讨,庶无后顾忧,帝从之。及淳钦皇后(太祖后)称制,囚之,寻得释。天显初卒。 耶律突吕不,铎臻弟,字铎衮,幼聪敏嗜学,为太祖所器重,及制契丹大字,赞成为多。领国子博士,撰决狱法。天赞间从皇子尧骨进军燕、赵,累下城邑。又伐党项,讨乌古部,伐唐,均有功。后送晋主石敬瑭入洛,总册命典礼事。加特进检校太尉卒。
天显十二年(937)契丹升幽州(今北京)为南京。二月,契丹主立石敬瑭自上党北归,过新州,命威塞节度使翟璋敛犒军钱十万缗。时西奚王李绍威已死,子拽剌继立,拽剌迎降,谒马前。契丹主曰:“汝诚无罪,扫剌、逐不鲁负我。”是时,扫剌与逐不鲁皆已死,乃发其墓,粉其骨而扬之。后德光灭晋,拽剌常以兵从。是年正月癸亥初十,遣国舅安端发奚西部民各还本土。诸奚畏契丹之虐,多叛逃。契丹主劳翟璋曰:“当为汝除代,令汝南归。” 二月已亥十六,璋表乞徵诣阙。既而契丹主遣璋讨叛奚,攻云州1有功,留不遣,璋郁郁而卒。翟璋,好勇多力,时目为大虫。后唐清泰中官至右领军卫上将军,领新州。石敬瑭割新州属契丹,契丹委璋平叛奚,围云州,皆有功。以不得南归,遇疾不治卒。
1攻云州:是年正月丙辰初三,唐大同节度判官吴峦不受契丹之命,闭门拒命,遣崔廷勋围其城。庚申初七,契丹主亲征,至城下谕之,峦降。
太宗会同二年(939)二月已亥二十七,奚王劳骨宁率部下六节度使朝贡。三月壬申(实四月初一),次石岭,以奚王劳骨宁、监军寅你已朝谒不时,切责之。
会同九年(946)十二月,契丹主灭后晋。明年(947)春正月,晋昌节度使赵在礼入朝(赵在礼自长安入朝契丹主于大梁),至洛阳,契丹将述轧,奚王拽剌、勃海将高谟翰(渤海首领大舍利高谟翰,步骑万余人,并髠发左衽,窃为契丹之饰。)戍洛阳在礼入谒,拜于庭下,拽剌等皆踞坐受之。乙卯二十九,至郑州,闻匡国节度使刘继勋被契丹主所锁,大惊,夜自经于马枥间。刘希在契丹尝为枢密使同平章事,至洛阳诟奚王曰:“赵在礼汉家大臣,尔北方一酋长耳,安得慢之如此。”立于庭下以挫之,由是洛人稍安。(见《通鉴》两卷本1987页)《宋史·宋琪传》奚,其王名阿保得者,昔年犯阙时,令送刘希、崔廷勋屯河、洛者也。本人认为奚王阿保得即拽剌。
二月,契丹在中原之暴力统治,遭到中原人民群起反抗,刘知远在晋阳称帝,契丹主决定北归。夏四月,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将自汴溯河归其国,命宁国都虞候榆次武行德将士卒千余人,部送之河阳(河阳在洛阳东南,相去162里),行德与将士谋曰:“今为虏所制,将远去乡里,人生会有死,安能为异域之鬼乎。虏势不能久留中国,不若共逐其党,坚守河阳,以俟天命之所归者而臣之,岂非长策乎!”众以为然,行德即以铠仗授之,相与杀契丹监军使。会契丹河阳节度使崔廷勋以兵送昭义节度使耿崇美之潞州,行德遂乘虚入据河阳,众推行德为河阳都部署。行德遣弟行友奉蜡表间道诣晋阳。耿崇美、崔廷勋与奚王拽剌退保
怀州。辛未四月十六,刘知远以武行德为河阳节度使。契丹主闻河阳乱,叹曰:“我有三失,宜天下之叛我也:诸道括钱,一失也;令上国人打草谷,二失也;不早遣诸节度使还镇,三失也。”丙子二十一,契丹主耶律德光至杀胡林1而卒。五月,崔廷勋、耿崇美、奚王拽剌2合兵逼河阳,张遇帅众数千救之,战于南阪,败死。武行德出战亦败,闭门自守。拽剌欲攻之,廷勋曰:“今北军已去,得此城何用?且杀一夫犹可惜,况一城乎!”乃释河阳,还保怀州。汉忠武节度使史弘肇将至,廷勋等拥众北遁,过卫州大掠而去。其后,拽剌不复见于中国。
1杀胡林:在河北栾城县北15里。《续通典》“唐武后时突厥入河北,官军袭击之,群狄多死于此,因名。”也作杀虎林、杀狐林、杀狄林。
2拽剌:契丹语,也译曳剌、曳落河,意为壮士、健儿。宋元时多指走卒、衙役。
十、奚兵是契丹南侵的主要兵力
辽穆宗应历元年(951)冬十月,契丹遣彰国节度使萧禹厥将奚、契丹五万,会北汉兵入寇。北汉主刘旻自将兵二万自阴地关寇晋州。丁未十九,军于城北。十二月,北汉主攻晋州,久不克,会大雪,败还。契丹比至晋阳,士马什丧三四。萧禹厥耻无功,钉大酋长一人于市,旬余而斩之。
应历四年(954)二月,周太祖郭威崩。北汉刘旻闻之喜,遣使乞兵于契丹。契丹遣武定节度使政事令杨衮将铁马万余及奚诸部兵五六万人,号称十万以助旻,攻潞州。三月,周世宗柴荣亲征刘旻。甲午二十,战高平(今山西高平县),旻败。杨衮按兵西偏不战,故独全军而返。
景宗乾亨元年(979)六月,宋乘伐河东之锐侵燕。七月,战于高梁河,遇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等邀击,败宋军。宋主宵遁,至涿州,微服乘驴车,间道而走。
宋将米信,本奚人,少勇悍,以善射闻。太平兴国四年(979)以功擢保顺军节度使。时信族属多在塞外,会其兄子全自朔州奋身来归,召见,俾乘传诣代州,伺间迎致其亲属,发劲卒护送之。既而全宿留逾年,边境斥候严,竟不能致。信慷慨叹曰:“吾闻忠孝不两立,方思以身殉国,安能复顾亲戚哉!”北望号恸,戒子侄勿复言。
耶律抹只,景宗即位,为林牙。乾亨元年春,宋攻河东(北汉),南府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将兵往援,抹只监其军。及白马岭之败,仅以身免。宋乘锐攻燕,抹只将奚兵翊休格击败之。上以功释前过。
萧干,改突吕不部节度使。宋伐河东,乘胜侵燕,诏干拒之。战于高梁河,耶律沙退走,干与耶律休格等并力战败之。(《辽史》1308页) 乾亨二年(980)十一月庚子朔,宋兵夜袭营,突吕不部节度使萧干等战却之。
乾亨四年(982)九月,景宗幸云州。壬子二十四,次焦山(在今内蒙丰镇县南三台道之西,近边墙),卒于行在,年三十五。冬十月已未朔,子圣宗临朝,年甫十二,萧太后称制,决国政。以南院大王勃古哲总领山西诸州事,北院大王于越休格为南面行军都统,奚王和朔奴,字筹宁副之,领本部兵驻南京(今北京)。
圣宗统和元年(983)春正月戊寅二十一,遣使赐于越休格及奚王筹宁等汤药。壬午二十五,赵妃及公主胡骨典、奚王筹宁等与横帐、国舅、契丹、汉官等并进助山陵费。
统和四年(986)先是,宋知雄州开封贺令图等上言,契丹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韩德让宠佞用事,国人疾之,请乘其衅以取幽燕。春正月庚寅二十一,宋北伐,以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军马步水陆都部署,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以其众出雄州;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出飞狐。二月壬子十三,以潘美为云应朔等州都部署,杨业副之,出雁门。辽以南京留守耶律休格,当曹彬之师,以耶律斜轸为都统,当潘美等。结果东西两线宋军皆为辽军所败,奚兵
是辽军的主力。夏四月,东线宋军自裹五十日粮,再往攻涿州。时辽主与其太后次涿州东五十里駞罗口,令休格与蒲领(奚兵监军)以轻兵薄南师。南师且行且战,凡四日始得至涿,时方炎暑,军士疲乏,所赉粮不继,乃复弃之,令卢斌兼拥涿州城中老幼,并狼山而南。四月戊申初十,辽监军、宣徽使蒲领奏宋军引退。 《宋史·宋雄传》宋雄者幽州人,任契丹为应州从事,雍照三年(986),王师北伐,雄与其节度副使艾正以城降,授正本州观察使,以雄为鸿胪少卿同知州事。四月癸丑十五,辽以艾正、赵希赞及应州、朔州节度副使,奚军小校隘离辖、渤海小校贯海等叛入于宋,籍其家属,分赐有功将校。
四月戊午二十,辽主次沙姑河之北淀,奚王等宁、南北二王率所部将校来朝。曹彬大军退,无复行伍,五月庚午初三,至岐沟关,奚王筹宁、北大王蒲奴宁以兵追蹑,宋军大败。追奔至孤山,方涉巨马河,为辽军冲击,死者数万人,沙河为之不流,弃戈甲若丘陵。壬午十五,辽主还南京。癸未十六,休格、筹宁、蒲奴宁进俘获。六月丙午初九,辽主大宴从军将校,封休格为宋国公,加蒲领、筹宁、蒲奴宁及诸有功将校爵赏有差。
七月,辽耶律斜轸败西线宋军潘美等。丙子初九或辛卯二十四,擒宋将杨业于朔州。奚迭剌部人护卫太保耶律斡腊从耶律斜轸破杨业军。
耶律斡腊,字斯宁,奚迭剌部人,趫捷有力,善骑射。保宁(景宗年号)初,补护卫。车驾猎颉山,适豪猪伏丛莽,帝射中,猪突出。御者托满舍辔而避,廐人鹤骨翼之,斡腊复射而毙,帝嘉赏。及猎赤山,适奔鹿奋角突前,路隘不容避,垂犯跸。斡腊以身当之,鹿触而颠。帝谓曰:“朕因猎,两濒于危,赖卿以免,始见尔心。”迁护卫太保。从枢密使耶律斜轸破宋将杨业军于山西。统和十三年(995)秋为行军都监,从都部署奚王和朔奴伐兀惹乌昭度。数月至其城,昭度请降,和朔奴利其俘掠,令四面急攻,昭度率众死守,随方捍御,依埤堄虚构战栅,诱我军登埤,俄撤支柱,登者尽复。和朔奴知不能下,欲还。萧恒德谓师久无功,何以藉口,若深入大掠,犹胜空返。斡腊曰:“深入,恐所得不偿所损。”恒德不从,略地东南,从高丽北鄙还。道远粮绝,人马多死。诏夺诸将官,惟斡腊以前议得免。寻加同政事门下平章事,为东京留守。开泰中卒。
陈昭衮,小字王九。云州人,勇而善射。统和中补祗候郎君,为奚拽剌详稳(详稳,诸官府监治长官),累迁敦睦宫太保,兼掌围场事。开泰五年(1016)秋,大猎,帝射虎,以马驰太速,矢不及发。虎怒,奋势将犯跸。左右辟易,昭衮舍马,捉虎两耳骑之。虎骇,且逸。上命卫士追射,昭衮大呼止之。虎虽轶山,昭衮终不堕地。伺便,拔佩刀杀之。辇至上前,慰劳良久。即日设宴,悉以席上金银器赐之。特加节钺,迁围场都太保,赐国姓,命张俭,吕德懋赋以美之。
统和六年(988)二月丁未二十,奚王筹宁杀无罪人李浩,所司议贵,请贷其罪,令出钱赡浩家,从之。冬十月丙子二十三,筹宁奏破狼山捷。(狼山约在今保定)辛己二十八,复奏败宋兵于益津关(今霸县)。十二月丙辰初三,休格献奚详稳耶鲁所获宋谍。
十一、圣宗及其以后的奚族
太祖二十部除奚王府六部五帐分外,奚在圣宗时就有八部之说。
迭剌迭达部,本鲜质可汗所俘奚七百户,太祖即位以为十四石烈(县)。置为部,隶南府,节度使属西南路招讨司,戍黑山北,部民居庆州南。
乙室奥隗部,神册六年(921)太祖以所俘奚户置。隶南府,节度使属东北路诏讨司。 楮特奥隗部,太祖以奚户置,隶南府,节度使属东京都部署司。(《辽史·营卫志》388页) 圣宗三十四部,其中奚族六部。(《辽史·营卫志》389页)
1、遥里部,居潭、利二州间。石烈三;撒里必石烈、北石烈、帖鲁石烈。
2、伯德部,戍松山、平州之间。太师、太保居中京西。石烈六:啜勒石烈、速古石烈、腆你石烈、迭里石烈、旭特石烈、悦里石烈。 3、楚里部,居潭州北。
4、奥里部,统和十二年(994)十二月戌寅朔,诏奚王府奥里、梅只、堕瑰三部民籍数寡,合为一部。特置南可部、北部以足六部之数。
5、南部、北部,统和十二年十二月以奚府二分置二部。
6、撒里葛部,奚有三营:曰撒里葛、曰窈爪、曰耨盌爪。太祖伐奚,乞降,愿为著帐子弟,籍于宫分,皆设夷离堇。圣宗各置为部,改设节度使,皆隶南府,以备畋猎之役。居泽州东。 7、窈爪部,与撒里葛部同,居潭州南。 8、耨盌爪部,节度使属东京都部署司。 讹仆括部,与撒里葛三部同,居望云县东。
特里特勉部,初于八部各析二十户以戍奚,侦候落马河及速鲁河侧,置二十详稳。圣宗以户口蕃息,置为部,设节度使。隶南府,戍倒塌岭,居橐驼岗。
统和十三年(995)七月丁已十三,兀惹(在今吉林一带)乌昭庆反,与渤海燕颇等攻铁骊(在今吉林依兰县以东混同江沿岸),遣奚王和朔奴等讨之。
统和十四年(996)四月,奚王和朔奴、东京留守萧恒德等五人以讨兀惹不克,削官。籍六部归北府。
奚和朔奴,字筹宁,奚可汗之裔。保宁中为奚六部长。统和初,皇太后称制以耶律休哥领南边军,和朔奴为南面行军副部署。四年,宋曹彬、米信等来侵,和朔奴与休哥破宋兵于燕南,手诏褒美。军还,怙权挝无罪人李浩至死,上以其功,释之。六年冬,南征,将本部军由别道进攻宋军于狼山,俘获甚众。八年,上表曰:“臣窃见太宗之时,奚六部二宰相、二常衮,诰命大常衮班在酋长左右,副常衮总知酋长五房族属,二宰相匡辅酋长,建明善事,今宰相职如故,二常衮别无所掌,乞依旧制。”从之。十三年秋,迁都部署,伐兀惹。驻于铁骊,进至兀惹城。利其俘掠,请降不许,令急攻之。城中大恐,皆殊死战。和朔奴知不能克,从付部署萧恒德之议,掠地东南,循高丽北界而还。以地远粮绝,士马死伤,诏降封爵卒。子乌也,郎君班详稳。
统和十五年(997)四月乙未朔,罢奚五部岁贡麕(麇、麞)。十月壬辰朔,驻跸驼山,罢奚王诸部贡物。
统和十九年(1001)正月辛已初九,以祗候郎君班详稳萧观音奴为奚六部大王。 萧观音奴,字耶宁,奚王搭纥之孙。统和十二年为右祗候郎君班详稳,迁奚六部大王。先是,俸秩外,给獐鹿百数,皆取于民,观音奴奏罢之。二十二年(1004)伐宋,与萧挞凛为先锋,降祁州,下德清军,上加优赏。同知南院卒。
统和二十年(1002)圣宗尝过七金山、土河(老哈河)之滨,南望云气,有郛(音孚,郭)郭楼阙之状,因议建都。十二月,奚王府五帐六节度献奚王故地七金山、土河川地,赐金币。择良工于燕蓟,董役二年,郛郭、宫掖、楼阁、府库、市肆、廊庑,拟神都之制。二十一年(1003)城之,实以汉户,号曰中京。(辽中京在今河北平泉、辽宁凌源两县间,即金之大定府。)
统和二十一年(1003)七月甲寅二十六,以奚王府监军(契丹人)耶律室鲁为北部大王。 统和二十二年(1004)闰九月癸酉廿二,萧太后偕辽主率大军南下,以统军使兰陵郡王萧达凛、奚六部大王为先锋。冬十月丙戌初六,抵瀛州(今河北河间)
城下,昼夜攻城,大设攻具,使奚人负版成墉而上,城上发垒石巨木而下,皆累累而坠。辽太后亲鼓众急击,逾十余日,死者三万余人,竟弗能克,乃退。
开泰四年(1015)九月丙子二十九,以旗鼓拽剌详稳题里姑为奚六部大王。 开泰八年(1019)七月辛酉初六,肴里、涅哥二奚军征高丽有功,皆赐金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