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解说词1-10集(全) 下载本文

互联网时代解说词1-10集全

《互联网时代》第一集·时代

前言

1776年3月,瓦特制作的第一台实用性蒸汽机,在英国波罗姆菲尔德煤矿点火,照亮了人类生活的一个新时代,成全了瓦特的大英帝国,凭借瓦特们提供的能量,在全球殖民地时代称霸两百年。追赶隆隆作响蒸汽机的脚步,欧洲列强们以不同的态度,谱写了自己不同的命运。在人类工业革命的战场上,最终凯旋的法国,曾经以高于英伦岛数倍的薪金,同时雇佣近两万名英国技工。创造了弱国跻身列强奇迹的德国,不仅开了以国家力量,培训新技术人才的先河,也曾经有组织地针对英国盗取图纸和零件,在人类国家竞争史上,创生了工业间谍的词汇。

高举着哥伦布的风帆,在全球贸易中,曾经独占鳌头的西班牙,却在拥有人类一半以上黄金和白银的富足中迷醉了,虽然与英伦三岛近在咫尺,却在远隔大西洋的美国,铺筑商业铁路二十年之后,才在巴塞罗那铺下第一根铁轨,始终不曾跨入工业强国的门槛。瓦特的蒸汽机,作为一项划时代的新技术,是试金石,是镜子,它甄别了人类所有生存集团,参与竞争的品质,也映照出态度不同的国家,此后数百年的兴衰沉浮。二十世纪中期,人类发明创造的舞台上,降临了一个不同凡响的新事物,众多学者认为,这是人类另一项,可以与蒸汽机相提并论的伟大发明。

这项可能创生新时代的事物,叫做互联网。 正文

夏威夷,马尔代夫,风情万种的海湾里风情依旧,这些众人向往的人类休闲胜地,休闲依然在休闲,但温柔绚烂的光影里,它们同时成为人们向往的购物店、阅览室、会议室、写字间。

今天,那些可以在任意自己喜欢的地方和时间工作的人们,正描绘出新时代的工作样态。在美国,不在特地场所去工作的人们,已经占到整个美国工作人口的三分之一,并且每年以百分之十的速度增长着。这些静态中的奔忙;这些与娱乐、游戏难以区分的专注的时光;这些孤独中深处世界的人生。远离我们曾经关于远近、多少、有无的经验,建构着我们辨别他人和了解自己的新认知。在温柔

的冲刷下,正在消退的老常识,是一个时代的力量塑造的。蒸汽机和它的后代们开启的大工业,将人类从徜徉万年的田野和山泽中召唤出来,在特定的地点,汇聚为集体共生的大都会。两百年,仅仅两百年,世界人口增长六倍,而世界城市人口增长了将近六十倍。英国首都伦敦的人口从九十六万增长到接近九百万;韩国五千万人口中的百分之二十生活在首都首尔;在中国,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5.6亿人成为城镇新增人口,首都北京常住人口两千一百万,是三十五年前的近三倍。人类和人类创造的财富,构成了约束每一个个人的时代性汇聚,一个时代的生存意志与效率追求,也将所有人的人生,做了不由分说的规定和区分。

在确定的地点集中,在确定的地点工作,在确定的地点和时间学习、娱乐、消费。人类用个人只能仰望的财富力量,用钢筋铁骨,铸造了这恢宏的聚合。今天,一个时代的理所当然动摇了。曼纽尔·卡斯特尔(美国南加州大学传播学院 教授)说:“网络的形式,将成为贯穿一切事物的形式,正如工业组织的形式,是工业社会内贯穿一切的形式一样。”凯文·凯利(《失控》 作者 《连线》 杂志 创始主编)说:“我们通过结合把自己变成一种新的更强大的物种,互联网重新定义了人类对自身存在的目的。”

那山重水复的遥远就在眼前,距离,消失了;那钢浇铁铸的分割依然矗立,遮蔽,崩解了。新的个人,新的自由,新的生活扑面而来;在海滩,在居室,在街角,在每一个你注意,或没有注意的地方,将一切联系起来,为所有人铺筑坦途,为整个人类开拓无限空间的力量,是从五十七年前,北美大陆一个早晨,开始酝酿的。1957年10月5日星期六,美国人的黎明如期到来,但美国人这天的早餐,却注定不同于往常,习惯在这个时候同时来到餐桌的报纸送来了一个震惊全美国的消息。

托马斯·弗里德曼(美国 《纽约时报》专栏作者 《世界是平的》作者)说:“我们美国人非常震惊,苏联人竟然向太空发射了轨道卫星,而我们却不能。哦,天哪!”

前一天,莫斯科时间二十二点二十八分,在前苏联的拜科努尔航天中心,人类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被送入太空,这颗名叫“史伯尼克”意为“旅行同伴”的八十三公斤的小星星成为人类居住地第一个人工伙伴。谢尔盖·赫鲁晓夫(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之子)说:“(那天)我父亲没有睡觉,当时已经很晚很晚,接近深夜,秘书敲开门说‘赫鲁晓夫同志,有您的电话’。他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他说‘瞧瞧,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我们发射了史上第一颗史伯尼克人造卫星,它在环绕我们的地球。”在地球另一端,“史伯尼克”顷刻间汇成国家安全危机的阴云笼罩了整个美国。美国的恐慌,有着一个时代事

关生死存亡的理由,在已经壁垒森严的所谓东西方对立中,酝酿热战的冷战,正在一波波推向高潮,“史伯尼克”卫星则意味着在争霸全球的竞赛中,苏联人终于先行一步。五天之后的记者招待会上,总统艾森豪威尔公开表达了对国家安全和科技水平的严重不安。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美国前总统)“这个国家必须在国家生活中,给科学技术和教育以优先权。”

两个月后,美国总统向国会提出,建立国防高级研究计划署,简称“阿帕”,办公地点就设在五角大楼内。新生的“阿帕”即刻获得了国会批准的五百二十万美元的筹备金,及两亿美元的项目总预算,是当年中国国家外汇储备的三倍。今天网罗了每一个人的互联网,就萌芽在这项拨款中。日后成为互联网之父之一的罗伯特·泰勒,作为阿帕信息技术处理办公室的第三任主任,当年走进五角大楼三层国防部长旁边的办公室,他立刻被他的富有困扰了。阿帕资助每一个科研项目,会为研究者提供功能不同的计算机,它们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美元,泰勒的写字台旁,就环绕着三个功能不同的终端,这些庞然大物互不兼容,造成经费的极大浪费。罗伯特·泰勒(互联网之父 前阿帕信息处理技术办公室 主任)说:“我想要做的事就是实现这些系统的在线连接,那么你在某个地区使用一台系统时,你还可以使用位于另一个地区的其他系统,就像这台系统也是你的本地系统一样。”将孤单的计算机连接的念头,在美国科学界酝酿已久。曾经参与发明第一颗原子弹和第一台电子计算机的科学家万尼瓦尔·布什,1945年就提出了记忆延伸的概念,展望了关于信息检索、网络建设的可能前景。泰勒的前任利克里德也在1960年发表了题为《人机共生》的文章,预言人们通过机器的交流,将变得比人与人,面对面的交流更为有效。泰勒迈出了实现设想的第一步,1966年春,泰勒走进阿帕所长赫兹菲尔德的办公室提出由阿帕出面建构一个小型的实验网络,简短20分钟的交谈,泰勒离开署长办公室的时候手中已经握有一百万美元和送行的尾音“太好了,干吧”。谁来花这笔钱呢,泰勒心中的人选是唯一的。

被誉为计算机天才的拉里·罗伯茨时年二十九岁,不善交往,却名声显赫。泰勒以优厚的条件发出邀请时,他正在为林肯实验室两台不同的计算机之间的沟通进行实验。拉里·罗伯茨(互联网之父 前阿帕网项目负责人)说:“我拒绝(泰勒的)邀请,因为它是一个管理职位,我当时并不想做管理,我想留下来搞技术。”罗伯特·泰勒说:“但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认为他到阿帕来的话,也就成为了一名政府官僚。”在接下了来的十个月中,泰勒每个月都给罗伯茨打一次电话,他得到的回答总是相同的。不过,自由的罗伯茨也不是没有枷锁,这个枷锁就是他所在的林肯实验室。

罗伯特·泰勒说:“我逐渐了解到阿帕为林肯实验室提供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资助,我请求我的老板‘你能否打电话给林肯实验室,告诉他,如果拉里·罗伯茨能来阿帕任职的话,将会为林肯实验室和拉里·罗伯茨本人带来最大的好处。’”拉里·罗伯茨“我是被‘胁迫’过来的,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不错的。”两周后,被“胁迫”到五角大楼的罗伯茨是这样体现泰勒的眼光的。罗伯茨用秒表对五角大楼内部所有走廊进行了测量,计算出各个办公室间最快的行走路线,人们戏称为“拉里路线”。拉里·罗伯茨说:“我可以对每个区域的每个部门进行计时,这样我就可以从计算机那里找到最短路径,那只是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寻找联结计算机的“拉里路线”,罗伯茨和一个时代的人类精英们在平坦和曲折中跋涉了一年半的时间。保罗·巴兰来了,他带来了能够网罗地球的一张“渔网”。(注:保罗·巴兰:提出“分布式通信系统”理论)罗伯特·卡恩和温顿·瑟夫来了,他们将成为人类史上涉及面最广的一份文件-TCP/IP协议的起草者。(注:罗伯特·卡恩:发明“TCP/IP”协议;温顿·瑟夫:发明“TCP/IP”协议)克兰罗克也来了,他已经怀揣着信息块,也就是日后分组式交换的智慧的钻石。(注:伦纳德·克兰罗克:提出“分组交换”理论)

伦纳德·克兰罗克(互联网之父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特聘教授)说:“他们径直走到研究员前说,‘聪明绝顶的人啊,我提供的资金可以维持很长的时间,你们放手做吧,我们既不会控制,也不会下命令,你们自己把握灵活度,开放即可,自由即可,好好干。’”这些杰出的大脑,在碰撞中迅速达成了共识,中心是靠不住的,他们必须在革面性的分布中寻找前景,他们描绘自己构想的形象,来源于人类经验中,存在了数千年的“渔网”。拉里·罗伯茨说:“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分布式网络,因为如果你建立一个中心节点,把所有机器连起来,那么中心节点总是会出问题,中心节点会过载并崩溃,因为流量过大,支持不了,我们不能建造那样的网络。如果今天的因特网是中心节点式的,那么我们的中心节点,需要美国整个国家那么大。”

这是怎样的一张网呢,每一个交汇点都是平等的,每一个交汇点到达另一个交汇点,有着一张网所有的连接,提供的无限途径,于是每一个点都是重要的,而每一个点都是不重要的;这是怎样的一张网呢,伴随节点的增多,网络的扩张,每一个新加入的都会让已有的节点和网络的能量得到相应的扩张,所有的你,都让我变得更强,所有的我,都让你变得更加有效;这是怎样的一张网呢,在人类信息交流的世界里,处于特权地位的中心被解构了,每一个普通的个人,与每一个恢宏的机构划时代地拥有平等的地位,当然,所谓社会结构扁平化的未来,还没有进入创始者们当时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