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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献夫(1486~1541),字叔贤,号西樵,南海人,曾与王阳明论学,王甚高兴,即收方为弟子。方献夫提倡“易简工夫”,由“博”返“约”,以求“深造自得”。主张人性有善有恶。著有《周易约说》、《西樵稿》、《程子语》、《大学原》、《中庸原》行世。

薛侃(1482~1541),字尚谦,号中离,揭阳人。正德九年(1514),在南京师事王阳明。后再谒王阳明于赣州,将所学告诉其兄俊,俊十分高兴,并带领弟弟侨及儿子宗铠等前往江西就学,从此王学盛行岭南。吕应奎的《惠州府志·寓贤传》称论学“宗良知,以万物一体为大,以无欲为至,质性刚柔,随病而药”。著有《研几录》、《图书质疑》、《经传谕义》、《中说》等。

梁焯,字日孚,南海人。登进士时,曾过赣,与薛侃从阳明学。与阳明辨问“居敬穷理”,悚然有悟。人称岭南兴王学,自梁焯、薛侃始。

薛侃有两个高足,一是周坦,二是李鹏举。周坦,号谦斋,罗浮人,主张“道体本是自然”,不赞成陈白沙的“静中须养出端倪”之说。李鹏举,字起南,归善(今属惠州)人。从薛侃讲学于丰湖,遂究理窟,刻《正学编》以明圣贤之脉,集《义训》以正举业之习。

王门泰州学派在岭南的传人有杨起元。杨起元(1552~1604),字贞复,号复所,归善人。执贽汝芳,乃悟“性命之宗”。其学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为基础,强调人皆具“明德本体”,圣人与愚夫愚妇“同其知能”,“学虽极于神圣,而理必始于可欲”。著有《证学编》、《杨子学解论》、《杨子格言》,并辑《白沙语录》、《证道义》等。

(三)白 沙 学 派

自明代以后,岭南儒学迅猛发展,自成一家的理学大师不断涌现。白沙学派的问世,标志着岭南儒学真正进入创新时代。

陈献章(1428~1500),字公甫,号石斋,世称白沙先生,新会人。正统十二年(1447)中举。后赴京考进士落第,于景泰五年(1454)从学于江右吴与弼,但“未知入处”。成化二年(1466),复游太学,祭酒邢让试和杨龟山《此日不再得》诗,见陈白沙之作,以为“真儒复出”,从此名动京师。成化五年,再次考进士落第,遂离京南归,四方学者从游日众。成化十九年,复游京师,授翰林院检讨。后屡次被荐,但不愿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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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早年师从吴与弼学“伊洛之学”,自然受程朱理学的影响,因而提出了“吾道有宗主,千秋朱紫阳”的学术立场。而且以程朱理学为依归,也是他通往仕途的必经之路。但是,科场的屡次失败,淡化了他对程朱理学的兴趣,加上受其师学术有心学色彩且不轻易著述的学风的影响,使他感到“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这就为他的学术观点的转变提供了契机。离开吴师,他回到家乡,“专求所以用力之方”,耗时累年,但仍感到“吾心与此理未有凑泊吻合处”。于是“舍彼之繁,求吾心之约,惟在静坐”。至此,他的心学体系宣告完成。他通过从“元气自然”到“道超形气”,再到“宇宙在我”的逻辑演进,而建立其本体论构架;通过吸取道家的“道法自然”思想,建立其由“静养端倪”、“以我观书”、“自得为要”、“学贵知疑”所组成的认识论和修养论体系;通过提倡“士”必有“取重于一世之术”,“用则行,舍则藏”而建立其与“道”相谐以达“自然之乐”的人生观。他的思想体系以儒家思想为核心,同时吸取了释道思想,带有明显的三教合一的倾向。白沙心学的出现,促成了明代学术从初期朱学主宰向中后期心学兴盛的转变,从而开创了宋明理学发展的新局面。故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说:“有明之学,至白沙始入精微。”关于白沙心学在岭南理学史中的地位,正如屈大均在《翁山文外》卷二《陈文恭集·序》中称:“吾粤自成弘以来先正,多以理学名其家,其渊源皆本白沙。”

白沙心学的出现,不仅开创了理学发展的新天地,而且以其学脉不绝而形成了自成一家的理学派别。因陈白沙为新会白沙里人,习称“白沙学派”。又因白沙村濒临西江入海的江门,亦称“江门学派”。以该学派的学术性质,乃是陆九渊心学在明代的中兴,故又称为“江门心学”。《新会志·白沙弟子传》所载陈白沙弟子106人,仍有不少弟子未载入。在这些弟子中,有岭南人,也有非岭南人。

林光(1439~1519),字缉熙,号南川,晚年更号南翁,东莞人。成化五年(1469)在京会试时与陈白沙结识,语大洽合,遂从陈白沙归江门,往来问学二十年。提出“天机运无停,枢纽在吾心”的本体论;“博求而约取”和“学贵能疑”的认识论;既“静养”又“动应”的修养论,著有《南川冰蘖全集》。屈大均说:“白沙之门,见道清彻,尤以林先生光为最。

张诩(1455~1514),字廷实,号东所,番禺人。受业陈白沙,不与计偕者十年。其学“以自然为宗,以忘己为大,以无欲为至,即心观妙,以揆圣人之用”。白沙死后,作《白沙先生行状》、《白沙先生全集序》,辑成《白沙先生遗言纂要》,为弘扬白沙之学做了不少贡献。著有《东所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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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庸,字秉常,号东峰,南海人。闻白沙之学,前往师从,以继圣贤道统为己任。陈白沙教以“自得之学”,陈庸深明其理。其学以“主静”为本,著成《东峰语录》、《东峰集》。

陈白沙的非岭南弟子有湖北嘉鱼人李承箕(1452~1505)、辽宁盛京(今沈阳市)人贺钦(1438~1511)、四川合州人邹智(1466~1491)、福建莆田人陈茂烈等。

何维柏,字乔中,号古林,南海人。及第前,曾入西樵古梅洞,澄心静坐,日读《白沙集》,思见“端倪”。及第后引疾归乡,立“天山书院”。叶梦熊、陈吾德辈皆出其门。其学以“无欲”为宗,主张以“一元之气”为宇宙本体,称“静而无静,动而无动”为“真动真静”。著有《易礼经辨》、《太极图解》、《天山草堂存稿》,编《陈行录》。 屈大均(1630~1696),初名绍隆,字介子,号翁山,番禺人。22岁学禅,既又学玄,年三十复从事于儒学。认为“吾儒能兼二氏,而二氏不敢兼吾儒”。生平为学,“以知为本”。其信仰是:“生学白沙,以道为家;死学三闾,成仁有余。”著有《翁山文外》、《广东新语》、《四朝成仁录》、《广东文选》等,现合成《屈大均全集》。 胡方,字大灵,新会人。学者称金竹先生。立志清苦,潜心理学。教人“从日用酬酢求义理,从寻常应对见文章”,大要以“力行”为主。徐珂认为:“广东学派,守陈白沙之旧者,为新会胡方。”著有《周易》、《四子书》、《庄子注》。

《明史·儒林传序》指出:江门之学,“孤行独诣,其传不远。”湛若水之后,白沙学派日渐衰落。但在岭南,该派学术延至前清而余绪不断。

(四)甘 泉 学 派

湛若水(1466~1560),初名露,字民泽,后改名雨,字元明,增城人。因出生于增城之甘泉都沙贝村,学者尊称甘泉先生。弘治七年(1494)往江门,从学陈白沙。弘治十年,因悟“随处体认天理”。陈白沙喜称:“此为参前倚衡之学也,江门衣钵属之子矣!”王阳明在吏部讲学,湛若水与之“一见定交,共以倡明圣学为事”。先后筑大科书院、甘泉书院、白沙书院,讲学其中。湛若水著述甚多,据罗洪先、洪垣为其所撰的《墓表》、《墓志铭》中存录的书目而言,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论述心学思想与时事出处之作,由其门弟子编纂成《甘泉先生文集》;二是厘定儒家经典之作,如《四书训测》、《古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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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春秋正传》、《二礼经传测》、《三礼订疑》、《古易经传测》、《尚书问》、《诗经厘正》、《古乐经传》、《节定仪礼燕射纲目》等;三是发挥儒家修身、治国理论之作,即《圣学格物通》。

湛若水学“圣人之道”五十年,而“得合一之要”。在本体论上,他由“宇宙一气”开始,经由“理气一体”、“理、心、事合一”而最后得出“宇宙一心”的心学结论。在修养论上,他以“立志”、“煎销习心”、“体认天理”三者最为切要。湛若水的思想体系,从根本上来说,属于陆九渊开创、陈白沙中兴的心学系统,但在他的学说中却有不少言论与其师陈白沙相牴牾,也与同属心学阵营的王阳明发生过理论上的争执,而对程朱理学的一些重要思想有所继承,其心学具有不同于其他心学的独特面貌。

黄宗羲《明儒学案·甘泉学案》称:“阳明宗旨致良知,先生(甘泉)宗旨随处体认天理,学者遂以王、湛之学各立门户。”湛若水心学以其与献章学术存在分歧,又与阳明心学分庭抗礼,因而自成一家。其门徒遍及各地,盛极一时,自成一派。以该派的开创者湛若水号甘泉,故称甘泉学派。以湛若水出生于增城,又称增城学派。湛若水生平所建书院甚多,又高寿,游历广,故从学弟子甚众。罗洪先在《湛甘泉墓表》中说:“相从士三千九百余。”

庞嵩(1490~1566),字振卿,学者称弼唐先生,南海人。早游王阳明之门,淹通五经。复从湛若水游,闻“随处体认”之说,叹曰:“几虚此生。”其论日益精纯,湛若水称道:“北有泾野,南有弼唐,江门之绪不坠矣。”晚年筑室西樵大科峰下,随处体认,随处发明。与薛侃、黄佐、钟景星、王渐逵、何维柏等人遇朔望聚广州,为“天关讲学之会”。《广东新语·学语》称学者们“各持其师之说,互有异同”,而嵩为之“会通”,于是“浙、广二宗,皆于弼唐悦而诚服”。学术上主张会通朱、王、湛而为一,著有《太极解》、《图书解》、《弼唐遗言》。

张潮,字允信,号春冈,增城人。73岁始拜湛若水为师。湛若水请为明诚书院长,大凡有来从学者,都令他先随张潮学,张则按各人的资学深浅而进行开导,使之有所获。人称“甘泉之有春冈,犹阳明之有萝石”。著有《游艺集》。

钟景星(1478~1551),字叔辉,东莞人。闻湛若水讲学西樵,遂往从学。湛若水应召北上,景星偕顺德人陈谟(字公赞)至京都求学。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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