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经典 姚江学案 下载本文

仆近时与朋友论学,惟说立诚二字。杀人须就咽喉上着刀。吾人为学,当从

心髓入微处用力,自然笃实光辉,虽私欲之萌,真是红炉点雪,天下之大本立矣。

若就标末妆缀比拟,凡平日所谓学问思辨者,适足以为长傲遂非之资,自以为进

于高明广大,而不知陷于狼戾险嫉,亦诚可哀也已。(《与黄宗贤》)

「诚无为」,便是心髓入微处,良知即从此发窍者,故谓之立天下之大本。

看来良知犹是第二义也。

吾辈通患,正如池面浮萍,随开随蔽。未论江海,但在活水,浮萍即不能蔽。

何者?活水有源,池水无源。有源者由已,无源者从物。故凡不息者有源,作辍

者皆无源故耳。(《与黄宗贤》)

开处不是源,莫错认。

变化气质,居常无所见,惟当利害,经变故,遭屈辱,平时愤怒者到此能不

愤怒,忧惶失措者到此能不忧惶失措,始是得力处,亦便是用力处。天下事虽万

变,吾所以应之不出乎喜怒哀乐四者,此为学之要,而为政亦在其中矣。(《与王

纯甫》)

工夫只在致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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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在性为善,因所指而异其名,实皆吾之心也。心外无

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心外无义,心外无善。吾心之处事物,纯乎理而无人

伪之杂谓之善,非在事物有定所可求也。处物为义,是吾心之得其宜也,义非在

外,可袭而取也。格者格此也,致者致此也。必曰事事物物上求个至善,是离而

二之也。伊川所云「才明彼,即晓此」,是犹谓之二。性无彼此,理无彼此,善

无彼此也。(《与王纯甫》)

先生恢复心体,一齐俱了,真是大有功于圣门,与孟子性善之说同。

《大学》之所谓诚意,即《中庸》之所谓诚身也。《大学》之所谓格物致知,

即《中庸》之所谓明善也。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皆所以明善而为诚

身之功也,非明善之外别有所谓诚身之功也。格物致知之外,又岂别有所谓诚意

之功乎?《书》之所谓「精一」,《语》之所谓博文约礼,《中庸》之所谓「尊德

性而道问学」,皆若此而已。(《答王天宇》)

先生生既言格致即《中庸》明善之功,不离学问思辨行,则与朱子之说何异?

至又云「格其物之不正以归于正」,则未免自相龃龉,未知孰是。

学绝道丧,俗之陷溺,如人在大海波涛中,且须援之登岸,然后可授之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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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食。若以衣食投之波涛中,是适重其溺,彼将不以为德而反以为尤矣。故凡

居今之时,且须随机导引,因事启沃,宽心平气以熏陶之,俟其感发兴起,而后

开之以其说,则为力易而收效溥。(《寄李道夫》)

今且识援之登岸是何物。

使在我无功利之心,虽钱榖兵甲、搬柴运水,何往而非实学?何事而非天理?

况子史诗文之类乎?使在我尚有功利之心。则虽日谈道德仁义,亦只是功利之事,

况子史诗文之类乎?一切屏绝之说,犹是泥于旧闻,平日用功未有得力处。(《与

陆元静》)

勘得到。

数年切磋,只得立志辨义利。若于此未有得力处,却是平日所讲尽成虚话,

平日所见皆非实得。(《与薛尚谦》)

义利二字是学问大关键,亦即是儒释分途处。

经一蹶者长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但已落第二义。须从第一

义上着力,一真一切真。(《与薛尚谦》)

识得第一义,即迁善改过皆第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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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

尝遗外也。夫为学必资于外求,是以已性为有外也,是义外也,用智者也。谓返

观内省为求之于内,是以已性为有内也,是有我也,自私者也。是皆不知性之无

内外也。故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性之德也,合内

外之道也」。此可以知格物之学矣。格物者,《大学》之实下手处,彻首彻尾,自

始学至圣人,只此工夫而已,非但入门之际有此一段也。夫正心诚意、致知格物,

皆所以修身,而格物者,其所以用力日可见之地。故格物者,格其心之物也,格

其意之物也,格其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物之心也。诚意者,诚其物之意也。

致知者,致其物之知也。此岂有内外彼此之分哉?(《答罗整庵少宰》)

整庵有答先生书云:「前三物为物三,后三物为物一。」为自相矛盾。要之物

一也,而不能不散而为两,散而为万。先生之言,自是八面玲珑。

昔夫子谓子贡曰:「赐也,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

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然则圣人之学乃不有要乎?彼释氏之外人伦、遗物

理而堕于空寂者,固不得谓之明其心矣。若世儒之外务讲求考索而不知本诸心者,

其亦可以穷理乎?(《与夏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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