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名言 下载本文

而言治术,则莫若综核名实;即日而言学术,则莫若取笃实践履之士。物穷则变,救浮华者莫如质,积 之后,振之以猛,意在斯乎。

吾辈今日苟有所见,而欲为行远之计,又可不早具坚车于哉?

国藩入世已深,厌阅一种宽厚论说,模棱气象,养成不黑不白不痛不痒之世界,误人家国已非一日,偶有所触,则轮囷肝胆又与掀振一番。

苍苍者究竟未知何苦,吾辈竭力为之,成败不复计耳。

愚民无知,于素所未见未闻之事,辄疑难其难于上天,一人告退,百人附和,其实并无真知灼见,假令一人称好,即千人同声称好矣

虹贯荆卿之心,而见者以为淫氛而薄之,碧化苌宏之血,而览者以为顽石而弃之。古今同概,我岂伊殊?屈累之,所以一沉,而万世不复返顾者,良有以也。

凡善弈者,每于棋危劫急之时,一面自救,一面破敌,往往因病成妍,转败为功,善用兵者亦然。

急于求效,杀以浮情客气,则或泰山当前不克见,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昏。外重而内轻,其为蔽也久矣。

锐气暗损,最为兵家所忌,用并无他廖巧,常存有余不尽之气而巳。

日中啧啧,月盈则亏,故古诗“花未全开月未圆”之句,君子以为知道,自仆行军以来,每介疑胜疑败之际,战兢恐惧,上下怵惕者,其后恒得大胜,或当志得意满之候,狃干屡胜,将丰矜慢,其后常有意外之失。

欲学为文,当扫荡一副旧习,赤地新立,将前此所业荡然若丧其所有,乃始别有一番文境。

吾乡数人,均有薄名,尚在中年,正可圣可狂之际。唯当兢兢业业,互相箴规,不特不宜自是,并不宜过于奖许,长朋友之心彼此恒以过相砭,以善相养,千里同心,庶不终为小人之归。

敬以持躬,恕以待人。敬则小心翼翼,事无巨细,皆不敢忽。恕则常留人余地以处人,功不要独居,过不推诿。

吾辈互相砥砺,要当以产闻过情为切戒。

自古打乱之世,必先变乱是非,然后政治颠倒,灾害从之,赏罚之任,视乎权位,有得行,有不得行。至于维持是非之公,则吾辈皆有不可辞之任。顾亭林说称“匹夫与有责焉”者也

莅事以明字为第一要义,明有二,曰高明,曰精明。同一境,而登山者独见其远,乘城者独觉其旷。此高明之说也。同一物,而臆度者不如权衡之审,目巧者不如尺度之确。次精明之

说也,凡高明者,欲降心才中志,以邃趋于平实,颇不易易。若能事事求精,轻重长短,一丝不差,则渐实矣。能实则渐平矣。

军事不可无悍鸷之气,而骄气即与之相连。有二气之利而无其害,有道君子尚难养得,况牟勇乎。

敬字、恒字二端,是彻始彻终功夫,鄙人生平欠此二字,至今老而无成,深自悔憾。

心审用则话,不用则窒,如泉在地,不凿汲则不得甘醴,如玉在璞,不切磋则不成令器。

敬字唯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三语最为切当。

趋时者,博无识之喜,损有道之真。

军中阅历有年,益知天下事当于大处着眼,小处下手。陆氏但称先立乎其大者,若不辅以朱子“铢积寸累”功夫,则下梢全无把握。

前曾话阁下以“取人为善”“与人为善”。大抵取诸人者,当在小处,实处;与人者,当在大处,空处。

治心治身,理不必太多,知不可太杂,切身日日用得着的,不过一二句,所谓守约也。

大局日坏,吾辈不可不竭力支持,做一分算一分,在一日撑一日。

收之欲其广,用之欲其慎。大抵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本此四者以衡人,思过半矣、

观人之道,以朴实廉介为质。有其质,而更傅以他长,斯为可贵,无其质,则长处亦不足恃。

凡沉疴在身,而人力可以自为主持者,约有二端:一曰以志帅气,一曰以静制动。人之疲惫不振,由于气弱,而志之强者,气亦为之稍。如贪早睡,则强起以兴之。无聊赖,则端坐以凝之。此以志帅气之说也,久病虚怯,则时时有一畏死之见,憧扰于胸中,即魂梦亦不甚安恬。须将生前之名,身后之事与一切妄念,扫除净尽,自然有一种恬淡意味,而寂定之余,真阳自生,此以静制动之法也。

吾辈读书人,大约失之笨拙,而以勤补之,以慎出之,不可弄巧卖智,而所误更甚。

平日非至稳之兵,必不可轻用险着,平日非至正之道,必不可轻用奇谋。

治军以勤字为先,实阅历而知其不可易,未有平日不早起,而临敌忽能早起者,未有平日不习老,而临敌忽能习老者,未有平日不忍饥耐寒,而临敌忽能热极耐寒者。吾辈当共习勤劳,先之以愧厉,继之以痛惩。

经历世变,但觉除得人以外,无一事可待。

大抵世之所以弥乱者,第一在黑白混淆;第二在君子愈让,小人愈妄。

主气常静,客气常动。客气先盛而后衰,主气先微而后壮。故善用兵者,最喜为主,不喜为客。

专从危难之际,默察朴拙之人,则几矣。

信,只不说假话耳,然却极难,吾辈当从此一字下手,今日说定之话,明日勿因小利害而变。

词气宜和婉,意思宜 诚,不可误认简傲为风骨。风骨者,内足自立,外无所求之谓,非傲慢之谓也。

养身之道,以君速臣劳四字为要,省思虑,除烦恼,二者皆所以清心,君逸之谓也,行步常勤,筋骨常动,臣老之谓也。

用兵之道,最重自立,不贵求人;驭将之道,最贵推诚,不贵权术。

吾辈位高望重,他人不敢指摘,惟当奉方寸如严师,畏天理如刑罚,庶几刻刻敬掸。

凡办一事,必有许多艰难波折,我总以诚心求之,虚心处之。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其常度,终有顺理成章之一日。心虚则不动客气,不挟私见,终可为人共亮。

大抵任事之人,断不能有誉而无毁,有恩而无怨。自修者,但求大闲不逾,不可因讥议而綏沉毅之气。衡人者,但求一长可取,不可因微瑕而弃有用之材。苟于峣峣者过事苛责,则庸庸者反得幸全

事会相薄,变化乘除,吾尝举功业之成败、名誉之优劣,文章之工拙,概以付之运气一囊之中,久而弥自信其说之不可易也。然吾辈自尽之道,则当于彼赌乾坤于俄顷,校殿最于锱铢,终不令囊独胜而吾独败。

大非易辩,似是之非难辩。穷谓居高位者,以知人晓事二者为职。知人诚不易学,晓事则可以阅历 勉得之。晓事,则无论同已异己,均可徐徐开悟,以冀和衷。不晓事,则挟私故谬,秉公亦谬;小人固谬,君子亦谬;乡原固谬,狂猖亦谬。重以不知人,则终古相背而驰,绝非和协之理。故恒言以分别君子,小人为要,而鄙论则谓天下无一程不变之君子,无一成不变之小人。浸提能知人能晓事,则为君子;明日不知人不晓事,即为小人。寅刻公正光明,则为君子,即刻偏私晻嗳,即为小人。故群誉群毁之所在,下走常穆然深念,不敢附和。

大的错误容易分辨出来,但那些貌似正确的错误却难以分辨。我认为处于高位者,应当以知人、明白事理这两者作为自己的本质工作。知人的确不容易学到,至于明白事理,则可以通过增加阅历来努力求得。只要能够做到明白事理,则可以通过增加阅历来努力求得,只要能够做到明白事理,那么无论别人的观点与自己的观点相同或者不同,都可以慢慢开导,使之达到意见统一,如果不明白事理,那就是偏私的做法不全,秉公办事也不对,小人固然不对,

君子也不对,圆滑者固然不对,狂狷者也不对。再加上不能知人,则一辈子做事都会背道而驰,因为他不懂得团结合作的道理,所以常言都以分辨君子和小人为头等大事,二我的观点是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君子,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小人,进入能知人和明白事理,那么明天就是君子,明天不能知人和明白事理,明天就是小人,寅时公正光明,那么寅时就是君子,卯时存有阴暗私心,那么卯时就是小人。因此,对于众人所赞誉或诋毁的人和事,我常常进行严肃和深刻思考,不敢随意附和。

国藩昔在湖南、江西,几于通国不能相容。六七年之间,浩然不欲夏闻世事。然造端过大,本以不顾死生自命,宁当更问毁誉。以拙进而以巧退,以忠义劝人而以苟且自全,即魂魄犹有余羞,是以戊午复出,誓不反顾。

以勤为本,以诚辅之。勤则虽柔必强,虽愚必明。诚则金石可穿,鬼神可格。

逆亿命数是一薄德,读书人犯此弊者最多,聪明而运蹙者,阙弊尤深。凡病在根本者,贵于内外交养。养内之道,第一将此心放在太平地,久久自有功效。

坚其志,苦其心,勤其力,事无大小,必有所成。

养生与力学,皆从有恒做出,故古人以“有恒”为作圣之基。

若遇棘手之际,请从耐烦二字痛下功夫

用兵之道,最忌势穷力竭。力,则指将士之精力言之。势,则指大计大局,及粮饷之接续,人才之可继言之。

阁下此时所处,极人世艰苦之境,宜以宽字自养。能勉宅其心于宽泰之域,俾身体不就孱弱,志气不致催颓,而后从容以求出险之方。

事功之成否,人力居其三,天命居其七。

外境之 ,未可滞虑,置而遣之,终履夷涂。

君子有高世独立之志,而不予人以易窥;有藐万乘却三军之气,而未尝轻于一发。

凡道理不可说得太高,太高则近于矫,近于伪。吾与僚友相勉,但求其不晏起,不撒谎二事,虽最浅近,而已大有益于身心矣。

君子欲有所树立,必自不妄求人知始。

危险之际,爱而从之者,或有一二;畏而从之,则无其事也。

我辈办事,成败听之于天,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已之规模气象,则我有可以自主者,亦曰不随众人之喜惧为喜惧耳。

平日千言万语,千算万计,而得失只争临阵须臾之倾。

立法不难,行法为难,以后总求实实行之,且常常行之,应事接物时,须从人情物理中之极粗及浅处着眼,莫从深处细处看。

先哲称利不什不变法,吾谓人不什不易旧。

君子不恃千万人之谀颂,而谓一二有识之窃笑。

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其功在于胸怀坦夷,其效在于身体康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磨难折之日,将此心放得宽,养得灵,有活泼泼之胸襟,有坦荡荡之意境,则生日虽有外感,必不至于内伤。

祸机之发,莫烈于猜忌。此古今之通病,坏国丧家亡人,替猜忌之所致。诗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仆自省生平 咎,不出忮、求二字,今已衷耄,旦夕入地,犹自憾拔除不尽,因环观当世之士大夫,及高位耈长,果能铲除此二字者,亦殊不多得也。忮、求二字,盖娄妇,穿窬兼而有之。自反既不能免此,亦遂怃愧惧,不复敢道人之短。

人才非困厄则不能激,非危心深虑则不能达。

朱子言为学譬如熬肉,先须用猛火煮,然后用慢温火。予生平功夫,全未用猛火煮过。虽略有见识,乃始从悟境得来,偶用功,亦不过优游玩索已耳。如未沸之汤,澻用慢火,将愈煮愈不熟矣。

用功譬如掘井,与其多掘数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乎。

凡专一业之人,必有心得,亦必有疑义。

士人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不甘为下流,有识则断无不成之事,三者缺一不可。诸弟此时,惟有识不可骤几,有志,有恒,则诸弟勉之而已

凡是皆贵专,心有所专宗,而博观他途,以扩其识,亦无不可;无所专宗,而见异思迁,此眩彼夺,则大不可。

君子之处顺境,兢兢焉常觉天下过厚于我,我当以所余补人之不足。君子之处蔷境,亦兢兢焉常觉天地之厚于我,非果厚也,以为较之尤蔷者,而我固已厚矣。古人谓境地须看不如我者,此之谓也。

凡仁心之发,必一鼓作气,尽吾力之所能为,稍有转念,则疑心生,私心亦生。

荷道以躬,舆之以言。

谁人可慢?何事可驰?驰事者无成,慢人者反尔。

德业之不常,曰为物牵。尔之再食,曾未闻或。。 心欲其定,气欲其定,神欲其定,体欲其定。

牢骚太甚者,其后必多抑塞。盖无故而怨天,则不必不许,无故而尤人,则人必不服,感应之理然也。

功名之地,自古难居。人之好名,谁不如我?我有美名,则人必有受不美之名者,相形之际,盖难为情

未习劳苦者,由渐而习,则日变月化,而迁善不知,若改之太骤,恐难期有恒。

古之成大事者,规模远大于综理密微,二者缺一不可

接人总宜以真心相向,不可常怀智术以相迎距。人以伪来,我以诚往,久之则伪者亦共趋于诚矣

来书谓兴会索然,此却大不可。凡人作一事,便须全副精神注在此事,首尾不懈,不可见异思迁,做这样想那样,坐这山望那山。人而无恒,终身一无所成。

身体虽弱,却不宜过于爱惜。精神愈用则愈出,阳气愈用则愈盛。每日做事愈多,则夜间临睡愈快活,若存一爱惜精神的意思,将前将却,奄奄无气,决难成事

不慌不忙,盈科后进,向后必有一番回甘滋味出来

吾自信亦笃实人,只为阅历世途,饱更事变,略参些机权作用,把自家学坏了,实则作用万不如人,徒惹人笑,教人怀憾,何益之有,近日忧居猛省,一味向平安处用心,将自家笃实的本质复我固有。贤弟此刻在外,亦急须将笃实复还,万不可走人机巧一路,日趋日下也。

强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强毅与刚愎有别。古话云,自胜谓之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做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而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办事无声无息,既要精到,又要简捷。

弟此时已营务为重,则不宜常看书。凡人为一事,以专而精,以纷为散。荀子称,耳不两听而聪,目不两视而明。庄子称,用志不纷,乃凝于神。皆至言矣。

总须脚踏实地,克勤小物,乃可日起而有功

凶德致败,莫甚长傲。傲之凌物,不必定以言语加人,有以神气凌之者矣,有以面色凌之者矣,中心不可有所恃,心有所恃,则达于面貌,以门地言,我之物望大减,方且恐为子弟之累,以才识言,近今军中炼出人才颇多。弟等亦无过人之处,皆不可恃,只宜抑然自下,一味言忠信,行笃敬,庶可以逮护旧失,整顿新气,否则,人皆厌薄之矣。

胸多抑郁,怨天尤人,不特不可以涉世,亦非所以养德,不特不以养德,亦非所以保身、

声闻之美,可恃而不可恃,喜始者不必善终,行百里半九十

精神愈用而愈出,不可因身体素若过于保惜。智慧愈苦而愈明,不可因境遇偶拂,遂尔摧沮

求人自辅,时时不可忘此意

不轻进,不轻退

一经焦躁,则心绪少佳,办事必不能妥善

人生适意之时不可多得,弟现在颇称适意,不可错过时会,当尽心竭力,做成一个局面

吾本性倔强,渐近于愎,不知不觉做出许多不恕之事,说出许多不恕之话,至今愧耻无已

日慎一日,以求事之济,一怀焦愤之念,则恐无成,千万忍耐,久而敬之四字,不持处朋友为然,即凡事亦莫不然

余死生早已置之度外,但求临死之际,存心无可悔憾,斯为大幸

习老为办事之本,引用以班能耐劳苦之正人,日久自有大效。

不轻进人,即异日不轻退人之本,不妄亲人,即异日不妄疏人之本

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

欲去骄字,总以不轻非笑人为第一义,欲去惰字,总以不晚起为第一义

凡办大事,半由人力,半由天。吾辈但当尽人力之所能为,而天事则听之彼苍而无所容心

凡说话不中事理,不担斤两者,其下必不服

凡事后而悔已之隙,与事后而议人之隙,皆阅历浅耳。

凡军事做一节说一节,若预说几层,到后来往往不符。

办大事者以多选替手为第一义,满意之选不可得,姑节取其次,以待徐徐教育可也

沅弟谓雪声色俱厉,凡目能见千里,而不能自见其睫。声音笑貌之拒人,每苦于不自见,苦于不自知。雪之厉,雪不自知,沅之声色恐亦未始不厉,特不自知耳。

从古帝王将相,无人不由自立做出,即为圣贤者,亦各有自立自强之道。故能独立不惧,确

乎不拔。余住年在京,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亦未始无挺然特立,不畏强御之意。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太柔则靡,太刚则折。刚非暴戾之谓也,强矫而已,,柔非卑弱之谓也。谦退而已。趋事赴公,则当强矫,争名遂利,则当谦退。

众口悠悠,初步知其所自起,亦不知其所由止,有才者忿疑谤之无因,而悍然不顿,则谤且日腾。有德者畏疑谤之无图,而抑然自修,则谤亦日熄。吾愿弟等之抑然,不愿弟等之悍然也。

古来成功大名者,除千载一郭汾阳外,恒有多少风波,多少灾难,谈何容易,愿与吾弟兢兢业业,各怀临深履薄之惧,以冀免于大戾。

盛时常作衰时想,上场当念下场时。

军事呼吸之际,父子兄弟不能相顾,全靠一己耳。

凡危急之时,只有在己者靠得住,其在人者皆不可靠,恃之以守,恐其临危而先乱,恃之以战,恐其猛进而骤退

吾兄弟既誓拼命报国,无论如何劳苦,如何有功,约定始终不提一字,不夸一句。知不知一听之人,顺不顺以听之天而已。

凡行并须蓄不竭之气,留有余之力。

吾兄弟报国之道,总求实浮于名,劳浮于赏,才浮于事。从此三句切实做去,或者免于大戾。

强自禁制,降伏此心。释氏所谓降龙伏虎,龙即相火也,虎即肝气也,多少英雄豪杰打此两关不破,亦不仅余与弟为然,要子啊稍稍遏抑,不令过炽,古圣所谓窒欲,即降龙也,所谓惩忿,即伏虎也。释儒之道不同,而其节制血气,未尝不同。总之不使吾之嗜欲,戕害吾之躯命而已。至于倔强二字,却不可少。功业文章,皆须有此二字贯注其中,否则,柔靡不能成一事。孟子所谓至刚,孔子所谓贞固,皆从倔强二字做出,吾兄弟好处正在倔强,若能去忿欲以养体,存倔强以励志,则日进无疆也。

自古圣贤豪杰,文人才士,其志事不同,而其豁达光明之胸大略相同,吾辈既办军务,系处功利场中,宜刻刻勤劳,如农之力田,如贾之趋利,如篙工之上滩,早作夜思,以求有济。而治事之外,此中却又一段豁达冲融气象,二者并进,则勤劳而已恬淡出之,最有意味。

舍命报国,侧身修行

吾辈所最宜畏惧敬慎者,第一则以方寸为严师,其次则左右近习之人,又其次乃畏清议

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中庸,学、问、思。辩、行五者,其要归于愚必明,柔必强。

无形之功,不必腾诸口说,此是谦字之真工夫,所谓君子之不可及,在人之所不见也

强字原是美德,余前寄信,布谓明强二字断不可少,第强字须从明字做出,然后始终不可屈挠。若全不明白,一味蛮横,待他人折之以理,证之以后效,又复俯首输服,则前强二后弱,京师所谓瞎闹者也。

君子大过人处,只是虚心

大凡办一事,其中常有曲折交互之处,一处不通,则处处皆窒矣

古来大战争,大事业,人谋仅占三分,天意居七,往往积劳之人,非即成名之人,成名之人,非即享福之人,吾兄弟但从积劳二字上着力,成名二字则不必问及,享福二字更不必问及

俭以养廉,直而能忍

用人极难,听言亦殊不易,全赖见多识广,熟思审处,方寸中又一定之权衡。

富贵功名,皆人世浮荣,惟胸次浩大事真正受用。

吾屡教家人崇俭习劳,盖艰苦则筋骨渐强,娇养则精力愈弱也

既奢之后,而返之于俭,若登天然

小心安命,埋头任事。

不如意之事机,不入耳之言语,纷至迭乘,余尚揾郁成疾,况地址劳苦过甚百倍于兄,心血久亏数倍于兄,弟病非药饵所能为力,必须将万事看空,毋恼毋怒,乃可渐渐减轻,腹蛇咬手,壮士断腕,所以全生也,吾兄弟欲全其身生,亦当视恼怒如腹蛇,去之不可不勇

弟信于毁誉祸福置之度外,此是根本第一层功夫,此处有定力,到处皆坦途也

天下之事理,人才,为吾辈所不深知,不及料者多矣,切勿存一自是之见

吾辈在自修处求强则可,在胜人出求强则不可,若专在胜人处求强,其能强到底与否,尚未可知,即使终身强横安稳,亦君子所不屑道也

困新横虑,正是磨炼英雄,玉汝于成,李申夫尝谓余怄气从不说出,一味忍耐,徐图自强,因引谚曰,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此二话是余生平咬牙立志之决。

兄自问近年得力,惟有一悔自诀,兄昔年自负本领甚大,可屈可仲,可行可藏,又每件得人家不是,自从丁 戊年大悔大悟之后,乃知自己全无本领,凡事自戊年至今九载,与四十岁前,迥不相同,大约以能立能达为体,以不怨不尤为用。立者,发奋自强站得住也,达者,办事圆融行得通也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安知此两番之大败,非天之磨炼英雄,使弟大有长进乎,谚云,吃一堑,长一智,吾生平长进,全在受挫受辱之时。务须咬牙励志,蓄其气而长其智,切不可苶然自馁也

弟当此百端拂逆之时,亦只有逆来顺受之法,仍不外悔字诀,硬字诀而已。

处多难之世,若能风霜磨炼,苦心劳神,自足坚筋骨而长识见。沅甫叔向最羸弱,今日从军,反而健壮,亦其证也。

居家之道,惟崇俭可以长久,处乱世,尤以戒奢侈为要义。

人生惟有常识第一美德,余早年于作字一道,亦常苦思力索,终无所成。今日朝朝摹写,久不间断,遂觉月异而岁不同,可见年无分老少,事无分难易,但行之有恒,自如种树养畜,日见其大而不觉耳。

人之气质由于天生,本难改变,欲求变化之法,总须先立坚卓之志。即以余生平言之,三十岁前最好吃烟,片刻不离。至道光壬寅十一月二十一目立志戒烟,至今不再吃。四十六岁以前做事无恒,近五年深以为戒,现在大小事均尚有恒,即此二端,可见无事不可变也,古称金丹换骨,余谓立志即丹也。

不料袁婿邃尔学坏至此,然尔等待之,却不宜过露痕迹,人之所以稍固体面者,冀人之敬重也,若人之傲惰鄙弃业已露出,则索荡然无耻,拼弃不顾,甘与正人为仇,而以后不可救药矣。

凡诗文欲求雄奇矫变,总须用意有超群离俗之想,乃能脱去去恒蹊。

凡文有气则有势,有识则有度,有情则有韵,有趣则有味。

凡言兼众长者,必其一无所长者也。

凡事皆用困知勉行工夫,不可求名太骤,求效太捷也。尔以后每日宜习柳字百十,单日以生纸临之,双日以油纸摹之。临帖宜徐。摹帖宜疾。数月之后,手愈拙,字愈丑,意兴愈低,所谓困也。困时切莫间断,熬过此关,便可少进。再进再困,再熬再奋,自有亨通精进之日,不特习字,凡事皆有极困难之时,打得通的,便是好汉。

尔惮于作文,正可借此逼出几篇。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有所贪,有所利而成者居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其半。

余生平略涉儒先之书,见圣贤教人修身,千言万语,而要以不忮不求为重。忮者,嫉贤害能,妒功争宠,所谓,怠者不能修,忌者畏人修之类是也。求者,贪利贪名,怀士怀惠,所谓未得患得,既得患失之类是也。忮不常见,每发露于明业相侔,势位相捋之人,求不常见,每发露于货财相接,仕进相妨之际。将欲造福,先去忮心,所谓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将欲立品,先去求心,所谓人能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忮不去,满怀皆是荆棘,求不去,满腔日即卑污。余于此二者常加克治,恨尚未能扫除净尽,尔等欲心地

干净,宜于此二者痛下功夫。 不忮

善莫大于恕,德莫大于妒。妒者妾妇行,琐琐奚比数。己拙忌人能,已塞忌人遇。己若无事功,忌人得成务。己若无党援,忌人得多助。势位苟相敌,畏逼又相恶。己无好闻望,忌人文名著。己无贤子孙,忌人后嗣裕。争名日夜奔,争利东西鹜。但期一身荣,不惜他人污。闻灾或欣幸,闻祸或悦豫。问渠何以然,不自知其故。尔窒神来格,高明鬼所顾。天道常好还,嫉人还自误。幽明丛垢忌,乖气相迥互。重者灾汝躬,轻亦减汝柞。我今告后生,悚然大觉悟,终身让人道,曾不失寸步。终身祝人善,曾不失尺布。消除嫉妒心,普天零甘露,家家获吉祥,我亦无恐怖。 不求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岂无过人资,多欲为患害。在约每思丰,居困常求泰。富求千乘车,贵求万钉带。未得求速偿,既得求勿坏。芬馨比娇兰,磐固方泰岱。求荣不知厌,志亢神愈忲。岁 有时寒,月明有时晦。时来多善缘,运去生灾怪。诸福不可期,百殃纷来会。片言动招尤,举足便有碍。戚戚抱殷忧,精爽日凋穄。矫首望八荒,乾坤一何大,安荣无 欣,患难无 憨。君看十人中,八九无依赖,人穷多过我,我穷犹可耐,而况处夷涂,奚事生嗟忾。于世少取求,俯仰有余快,娭命堪终古,曾不愿乎外。

一曰慎独则心安

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及知,而己独知之。故大学之诚意章,而言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断无形有不谦于心则绥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二曰主敬则身强

敬之一字,孔们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则千言万话不离此旨。吾谓敬字切近之效,尤在能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皆自然之征应。虽有衰年病躯,一遇坛庙祭献之时,战阵危急之际,亦不觉神为之悚,气为之振,斯足知敬能使人身强矣。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亵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则人悦

我与民物,其打本乃同出于一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若但知自了,而不知教养庶汇,是于天下之所以厚我者辜负甚大矣。

四曰习劳则神钦

凡人之情,莫不好逸恶劳,无论贵贱智愚老少,皆贪于逸而惮于劳,古今之所同也,人以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一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古之圣君贤相,若汤之昧旦丕显,文王日昃不惶,周公夜以继日,坐以待旦,盖无时不以勤劳自历。无逸一篇,推之勤则寿考,逸则夭亡,历历不爽。为一身计,则必操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己饥己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之周乘四裁,过门不入,墨子之摩顶放踵,以利天下,墨子之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故荀子好称大禹,墨 之行,以其勤劳也,军兴以来,每见人有一材

一技,能耐艰苦者,无不见用于人,见称于时,其绝无材技,不惯作劳苦者,皆唾弃于时,饥冻就毙,是以君子欲为人神所凭依,莫大于习劳也。

精神要常令有余之事,则气充而新不散漫

凡事之须逐日检点者,一旦姑待,后来补救难矣

君子庄敬自强

知己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全是此等处磊落过人。

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 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

天道恶巧,天道恶盈,天道恶贰。贰者,多猜疑也,不忠诚也,无恒心也。

天下无易境,天下无难境,终身有乐处,终身有忧处。

取人为善,与人为善。乐以终身,忧以终身。

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人生哪有空闲的光明。

天下事一一责报,则必有大失望之时。

天下事未有不从艰苦中得来可大可久者也

用兵最戒骄气惰气,做人之道,亦惟娇惰二字误事最甚

劳、谦君子有终、吉。

劳谦二字,受用无穷,劳所以戒惰也,谦所以戒傲也。有此二者,何恶不去,何善不臻

与人为善,取人为善之道,如大河水盛,足以浸灌小河,小河水盛,亦足以浸灌大河。无论为上为下,为师为弟,为长为幼,彼此以善相浸灌,则日见其益而不自知矣。

天下凡物倍加磨治,皆能变换本质,别生精彩,况人之于学乎。

知天下之长,而吾所历者短,则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以待其定,知地之大,而吾所君者小,则遇荣利争夺之境,当退让以守其雌,知学问之多,而吾所见者寡,则不敢以一得自喜,而当思择善而约守之,知事变之多,而吾所办者少,则不敢以功名自矜,而当思举贤而共图之,夫如是,则自私自满之见,可渐渐易除矣。

就吾之所见,多教数人,取人之所长,还攻吾短。

百种弊病,皆从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攻不敏,一处迟则百处懈也

勤劳而后憩息,一乐也,至淡以消忮心,二乐也。读书声出金石,三乐也。

凡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学问才智,适足以欺世盗名

言物行恒,诚身之道也,万化基于此矣。余病根在无恒,故家内琐事,今日立条例,明日仍散漫,下人无常规可循。将来莅众必不能信,作事必不能成。戒之。

自戒潮烟以来,心神仿惶,几若无主,遏欲之难,类如此矣,不挟破釜沉舟之势,讵有济哉

古人办事, 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恶其拂进而必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奸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亡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借人之拂逆,以磨砺我之德性,其庶几乎

扶危救难之英雄,以心力劳苦为第一义

为政之道,得人。治事二者并重。得人不外四事:广收、慎用、勤教、严绳。治事不外四端:经分、纶合、详思、约守。

广收并蓄、谨慎使用、勤于教导、严格管理 仔细分析、综合考察、思考周全、把守简约

每日须以精心果力独造幽奥,直凑单微,以求进境。一日无进境,则日日渐退矣

于清早单开本日应了之事,本日必了之。

凡事皆须精神贯注,心有二用,则必不能成。余亦言军事不日进则日退。

独也者,君子与小人共焉者也。小人以其为独,而生一念之妄,积妄生肆,而欺人之事成。君子禀其为独而生一念之诚,积诚为慎,而自慊之功密。

彼小人者,一善当前,幸人之莫我察也,则趋焉而不决。一不善当前,幸人之莫或伺也,则去之而不力。幽独之中,情伪斯出,所谓欺也,惟夫君子者,惧一善之不力,则冥冥者堕行,一不善之不去,则涓涓者无已时。屋漏而禀如帝天,方寸而坚如金石,独知之地,慎之又慎。

风俗之厚薄奚自乎,自乎一二人心之所向而已。民之生,庸弱者 皆是也,有一二贤且智者,则众人君之而受命焉。尤智者,所君尤众焉。此一二人者之心向义,则众人与之赴义;一二人者之心向利,则众人与之赴利。众人所趋,势之所归,虽有大力莫之敢逆,故曰扰万物者莫乎疾风,风俗之于人之心,始乎微,而终乎不可御者也。

先王之治天下,使贤者皆当路在势,其风民也皆以义,故道一而俗同。世教既衰,所谓一二人者不尽在为,彼其心之所向,势不能不腾为口说而播为声气。而众人者,势不能不听命而

蒸为习尚。于是乎徒党蔚起,而一时之人才出焉。有以仁义倡者,其徒党亦死仁义而不顾,有以功利倡者,其徒党亦死功利而不返。水流湿,火就燥,无感不雠,所从来久矣。

今之君子之在势者,辄曰天下无才,彼自尸于高明之地,不克以己之所向转移习俗,而陶铸一世之人,而翻谢曰无才,谓之不诬可乎。十室之邑,有义之士,其智足以移十人者,必能拔十人中之尤者而材之。其智足以移百人者,必能拔百人之中之尤者而材之。然则转移习俗,而陶铸一世之人,非特处高明之地然也,凡一命以上,比与有责焉者也。有国家者得吾说而存之,则将慎择与共天位之人。士大夫得吾说而存之,则将 于谨其心之所向,恐一不当而坏风俗,而赋人才。循是为之,数十年之后,万一有收其效者乎,非所逆睹已。

先王之道不明,士大夫相与为一切苟且之行,住往陷于大戾,而僚友无出片言相质确者,而气人自视怡然,可幸无过。且以仲尼之贤,犹待学易以寡过,而近日无过,欺人乎,自欺乎,自知有过,而因护一时之失,辗转盖藏,至蹈滔天之奸而不悔。斯则小人之不可近者已。为人友而隐忍和同,长人之恶,是又谐臣媚子之亚也。

学贵初有决定不移之志,中有勇猛精进之心,未有坚贞永固之力。

凡物之骤为之而遂成焉者,其器小也,物之一览而易尽者,其中无有也。

君子赴势甚钝,取道甚迂,德不苟成,业不苟名,艰难错忤,迟久而后进,铢而积,寸而累,及其成熟,则圣人之徒也。

贤达之起,其初类有非常之撼顿,颠蹶战兢,仅而得全。疢疾生其德术,荼蘪坚其筋骨,是故安而思危,乐而不荒。

古君子多途,未有不自干人始者也。小人亦多途,同样没有一个是从求人开始的。

能俭约者不求人。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其过如驷,其去如矢,虽有大智神勇,莫可谁何。光阴之迁流如此,其可畏也,人固可自暇逸哉

人固视乎所习,朝有媕娿之老,则群下相习于诡随。家有骨鲠之长,则子弟相习子矩 ,倡而为风,效而成俗,匪一身之为利害也。

天只剩斯人也,上智者不常,下愚者亦不常,扰扰万众,大率皆中材耳。中材者,导之东而东,导之西而西,习于善而善,习于恶而恶,其始瞳焉无所知识,未几而骋嗜欲,逐众好,渐长渐惯而成自然,由一二人以达于通都,渐流渐广,而成风俗。风之为物,控之若无有,之若易靡,及其既成,发大木,拔大屋,一动而万里应,穷天人之力,而莫之能御。

安乐之时,不复好闻危苦之言,人情大抵然欤。君子之存心也,不敢造次忘艰苦之境,尤不敢狃于所习,自谓无虞。

君子之道,莫大户以忠诚为天下倡,世之乱也,上下纵于亡等之欲,奸伪相吞,变诈相角,自图其安而予人以至危,畏难避害,曾不肯捐丝栗之力以拯天下。得忠诚者起而矫之,克己

而爱人,去伪而崇拙,躬履诸艰,而不贵人以同患,浩然捐生,如远游之还乡,而无所顿悸。由是众人效其所为,亦皆以苟话为羞,以避事为耻,呜呼,吾乡数君子所以鼓舞群伦,历九载而勘大乱,非拙且诚者之效欤

凡菜如手植而手揭者,其味弥甘,凡物亲历艰苦而得者,食之弥安也。

道微俗薄,举世放尚中庸之说,闻激烈之行,则言其过中,或以罔济尼之,其果不济,则大块奸者之口,夫忠臣孝子,岂必一一求有济哉。势穷计迫,义不返顾,效死而已矣,其济,天也,不济,于吾心无憾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