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妻，赫拉的性格特点是善于嫉妒。波塞东是海神。哈台斯是冥王，即地狱之王。雅典娜是女战神，又是智慧女神。阿波罗是太阳神，掌管艺术。阿瑞斯是战神。狄奥倪索斯是酒神。赫尔墨斯是众神的使者，即信使。阿尔特弥斯是月神。赫斐斯托斯是火神。’阿佛洛狄特是爱神，即古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她的忠实随从厄洛斯是她的儿子，即古罗马神话中的丘比特，他是一个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如果有人堕入了爱河，人们就说其中了“丘比特之箭”。这十二主神，每个人都有一串故事，而这串故事跟他们的主导性格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总的来说，这些天神跟我们头脑里关于中国一些天神的概念不一样。他们其实很像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们和人不同的地方就是有一些特别的本领。他们都是人的某一种性格符号。

古希腊除了神的故事以外，还有许多由神与人交媾生的半人半神的“英雄”。关于英雄的传说，最为有的是阿喀琉斯的故事、赫拉克勒斯立十二大功的故事伊阿宋率领英雄夺取金羊毛的故事。例如《荷马史》便讲了很多英雄的故事。《荷马史诗》主要讲述长十年之久的特洛伊战争，即希腊联军对特洛伊人的一战争，其中《伊利亚特》集中写战争的最后四十天发的事情，《奥德赛》则写特洛伊战争结束以后，奥德斯返家路上遇到的惊险以及到家后设计杀死那些向他子求婚的人的故事。奥德修斯是一个智者，他是智者象征。这里我想举一个例子。《伊利亚特》的主人公阿喀琉斯，他长着太阳神般的卷发，有一个刚直的鼻子和坚强的下巴，他是海神忒提斯和人间的国王佩琉斯之子。在阿喀琉斯的性格当中，实际上存在着一个三角形。第一方面，他很重视自己的荣誉和尊严，为了荣誉和尊严，他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第二方面，他有忘我战斗的冒险精神，有时甚至是残暴和鲁莽的。但第三方面，他也很温厚善良，对他的朋友，对他的父亲，包括对待他的敌人——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都是如此。由此看来，阿喀琉斯已经不再像前述神话里的那些神，他是一个人。黑格尔说，阿喀琉斯体现了一个高贵人格的多面性。荷马所写的其他人物性格也是如此，奥德修斯、第阿默德、阿雅斯、阿伽门农??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世界，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有生气的人，而不是某种孤立的性格特征的寓言式的抽象品。所以我认为荷马很有理由骄傲地说，他是西方文学史第一人。

这是对希腊神话一个很简单的描述。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希腊神话很重要的一点在于它不仅反映了历史，而且丰富地揭示了人的灵魂。那么，从这些古希腊神话故事中，我们能找到一些什么样的现代价值?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通过几个例子来讲，全面概括并不容易。古希腊神话最早接触到人的灵魂，接触到人的情欲，接触到人的性格的各个侧面，因此它成为文学创作，尤其是西方文学创作的母胎。

我们先从酒神和爱神来说起。如果把古希腊神话和中国神话进行比较，会发现很多神都是共同的，如日神、月神、雷神等。但是古希腊神话中有两个神在中国神话里没有，一个是酒神，一个是爱神。酒神掌管农作物生长，酒神和爱神都代表了远古时代人对于欲望的一种探索。例如十年特洛伊战争的起因(我们讲的是神话，不是讲历史上的特洛伊战争)，便是为了一个名叫海伦的女人。这样的神话故事在中国的神话里边是没有的，也绝对不可能有。

特洛伊战争起因如下：海神忒提斯和人间的国王佩琉斯结婚，盛大的婚宴邀请了人间各个方面的人以及天上诸神，惟独忘记邀请争吵女神。争吵女神从天上看到他们狂欢艳饮非常生气，就丢下一个金苹果，上面写着“给最美者”。如果仅仅是一个金苹果，还不至于引起群神的争夺，关键是上面的这四个字——“给最美者”。女神们争来争去，最后目标确定在三个人身上：天后赫拉、爱神阿佛洛狄特以及智慧女神雅典娜。三人争争吵吵到宙斯那里，让宙斯来裁决应该把金苹果给谁。宙斯知道天命，他就让她们去找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让帕里斯来裁决。到了帕里斯那里，三个女神争先恐后向帕里斯行贿。天后赫拉说，你把金苹果判给我，我给你人间最大的权力。雅典娜说，你把金苹果判给我，我让你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阿佛洛狄特说，你把金苹果判给我，我让人间最美的女人爱上你。帕里斯最后把金苹果判给了阿佛洛狄特，于是阿佛洛狄特就让斯巴达国王的妻子海伦爱上了帕里斯并与帕里斯私奔回特洛伊。斯巴达国王将此事告诉了他的弟弟阿伽门农，阿伽门农组织希腊联军来攻打特洛伊城，一打就是十年。

古希腊神话的战争故事，都具有确定性和单一性。也就是战争的发生有一个确定的原因。特洛伊战争的起因是一个形而上的回答——争夺一个金苹果，这样故事就有了一个永久性的意义。世界上很多的战争，如果我们仔细地去研究，会发现其实都是为了利益，为了某一个金苹果，或者是石油，或者是土

地，不管打出来的牌子多么冠冕堂皇。

金苹果的故事取得一种形而上的意义，它不仅限于古希腊，对今天也具有启发作用。古希腊神话对人的欲望及其所产生的悲剧性结局，也有一些描述，给我们提出了一些哲理性的思索。“情欲毁灭英雄，情欲毁灭理智”，明知毁灭却仍然执意追求，犹如飞蛾扑火，这就是希腊人悲剧性的性格和悲剧性的命运。而这样的一种明知毁灭仍然执意追求，这样的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悲剧性格和命运，现在则越来越得以发展。中国也正不断地从文学艺术角度，来表现这样一种悲剧性格。

【当茶遇到咖啡之九】

09古希腊神话的现代性（下） 徐葆耕

人在原始时代自我感觉很弱，没有提出命运的问题，因为人屈从于自然界，认为自己没有力量与自然界抗争，只要能够把性命保存下来就不错了。但是后来，人不断发展自己，发明了工具，发现了火，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希腊神话里有一个大力士，叫赫拉克利斯，他有十二大功勋，可以用双手撕碎一只猛狮，高尔基说他是人类第一个劳动模范。赫拉克利斯这个形象的出现，表示人已经开始掌握一种能力，认为自己可以和自然界抗衡。有了这种想法，人就开始试图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当人想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行，不断碰到各种钉子。想进东边的房间却莫名其妙地进入西边的房间。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人才感觉到实际上自己对这个世界还非常不了解，有一种神秘的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在支配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抵抗命运。古希腊神话中一个典型的故事就是《俄狄浦斯王》。忒拜国国王的妻子生了一个小孩，叫俄狄浦斯。俄狄浦斯一生下来，先知就警告忒拜国国王说，这孩子将来要杀父娶母。忒拜国国王就让亲信把孩子送到深山里让野兽把他吃掉。亲信把孩子抱到深山里后出于怜悯之情就把这孩子送给了一个牧羊人。俄狄浦斯长大以后知道自己将来要杀父娶母，他以为牧羊人就是他的父亲，为了避免悲惨的命运，俄狄浦斯告别了牧羊人夫妻，在深山里流浪。在流浪当中他碰到一群神并与他们打了起来，他失手杀死一个老人，而这个老人就是忒拜国国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此时，忒拜城外斯芬克斯在为祸做乱，凡是从那儿走过的人都要猜一个谜语，要是答不上来，斯芬克斯就将之吃掉。俄狄浦斯经过这里，斯芬克斯给俄狄浦斯出了一个谜语：一个动物，早晨用四只脚走路，中午用两只脚走路，晚上用三只脚走路，这是一个什么动物?俄狄浦斯答日：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能直立行走，爬着走，年轻的时候两只脚走路，老年后需要拐杖，所以三只脚走路。这个谜语黑格尔评价很高，认为这是人在向精神呼吁，要认识自己。当时忒拜城王后悬赏，说谁能制服斯芬克斯，谁就来做忒拜国国王，并且她会嫁给他，因为俄狄浦斯制服了斯芬克斯，所以他就做了忒拜城的国王，并和他的母亲结了婚。不久，忒拜城大乱，瘟疫流行，于是先知说，忒拜城中有人杀父娶母。俄狄浦斯作为国王需要拯救臣民，就要去查出杀父娶母的元凶，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要拯救忒拜国的人，就是毁灭忒拜国的人。俄狄浦斯知道了这些事情，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到处去行乞以此来赎洗自己的罪过。《俄狄浦斯王》实际上也存在着一个形而上的命题，即愿望与后果的悖谬，这样的悖谬常常发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对这个世界、对人的了解太少，真的不到10％，而90％多的广大世界我们还是不清楚。所以我们常常自以为上山，实际上在下坡。这样的神话故事对我们现代的生活依然具有启示的意义。

前面我们从哲理的角度，看到古希腊神话当中有很多具有现代价值的东西，下面就从艺术的角度，谈谈希腊神话艺术创作的思维方式的现代价值。神话是强旺的感觉力和生动的想象力的产物，它不同于逻辑思维，它是非理性的。关于神话与诗的创作的艺术思维规律，柏拉图提出了“迷狂说”来解释神话的产生。而坦言“我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亚里士多德则提出了“模仿说”。文学史一般把“迷狂说”和“模仿说”看做西方的两大文学思潮即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两大源头。柏拉图的“迷狂说”有一段很重要的话：“诗人是由于神的灵感而陷入迷狂，这种迷狂是由诗神凭附而来的，他凭附到一个温柔贞洁的心灵感发他，引他到兴高采烈、神飞色舞的境界，流露于各种诗歌，颂赞古代英雄的丰功伟绩，垂为后世的教训。若是没有这种诗神的迷狂，无论谁去敲诗歌的门，他和他的作品永远站在诗歌的门外，尽管他自己妄想单凭诗的艺术就可以成为诗人，他的神智清醒的诗，遇到迷狂的诗，就黯然无光了”。

什么叫做迷狂?从心理学的角度界定，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和周围的世界失去了正常联系，那么这人就陷人迷狂了。例如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知道这把椅子的把手是木头的，有四条腿，一个靠背，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如果觉得这把椅子好像变成了天上的飞毯，而自己正在天上遨游，那么此人就变成了一个迷狂的人。因为此人和周围的世界、和这把椅子之间失去了正常的联系。神话的产生也是一种迷狂状态，因为人与现实之间的关系不是科学的关系。而以后所有的神话和诗歌，包括小说在创作的时候，都会在某种程度陷入迷狂。柏拉图说，如果进入不了迷狂状态，最好不要写诗，神智清醒的诗，一遇到迷狂的诗就暗淡无光了。然而有的诗人不懂诗。1958年，有人这样写诗：“光明从东方来，谁个敢不相信，我们中国人民要成为多面手的巨人，我们要做到亦工、农、商、学、兵，但首先要求我们要有健康的保证，为保证身体和精神的健康，要怎样才行?劳动锻炼和体育运动．就是我们钢轨两根，全民抓劳动，全民抓体育，全民比干劲、钻劲，使我们全体青少年都能锻炼成为铁骨铮铮。一切都在迅速地打破世界纪录，证明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性。”这样的诗念起来实在令人难受，我们情愿读他的“我是一条天狗，我把日来吞了，我把月来吞了，我便是我了”以及“站在地球边上放号，太平洋提起它全身的力量，要把地球推倒”。这后两首诗很不合逻辑，但是我们觉得那是真正的诗，而他1958年写的那首就不能够成为诗。从这个意义上讲，神话的创作经验和艺术思维，对于我们今天的诗歌创作来讲，依然有很重要的意义。当然这并不是排斥理智，欧洲也有一些诗歌理论家特别重视理智对于诗的作用。如果你的情感像一个在狂滔巨浪中颠簸的小船，理智则是一条把你拴在岸边使你不至于倾覆到海底去的缆绳。

下面再从审美的角度总体谈一下神话。现在整个文学艺术界存在着一个“返回神话”的潮流，这个潮流表现在各个方面。在文学方面，《尤利西斯》就是一个代表。《尤利西斯》是乔伊斯著名的长篇小说，尤利西斯就是古希腊神话的奥德修斯。用神话的名字来给自己的小说命名，这就是一种“返回神话”的趋向。卡夫卡则写了一系列的现代神话小说。“返回神话”这种趋势表明神话作为一种思维、技巧、创作形式，在今天依然很有生命力。我们还可以写一些很好的现代神话，来反映现代生活中人的各种感受，并依此进一步研究一些问题，如：我们生活在一个越来越现代化的社会，现代化的物质条件给我们提供了各种各样和五彩斑斓的生活享受，我们为什么还想回到原始的状态?纽约附近有一个岛，岛上生活的人不穿衣服，因为岛上没有现代化的商店，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话，人们可以带上足够的食品到岛上去体验一下原始人的生活。关于这一点，著名精神分析学者弗洛伊德的弟子荣格讲到：“艺术家以不断地努力，回溯于无意识的原始意象，这恰恰为现代的畸形化和片面化提供了最好的补偿。艺术家把握住这些意象，把它从无意识的深渊中发掘出来，赋予意识的价值，并经过转化使之能为他国同时代的心灵所理解和接受。”荣格认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有一种历史的积淀，这种历史的积淀从远古一直延续到现在。苏联心理学家谢切诺夫也说，人的心理活动实际上是一个历史的叠加，在人的心灵深处，有一种无意识的原始的意象，这种意象常常被认为是一种丑陋的东西，于是很多理性的东西就把它压在下边，而当你看了一些神话，听了一些远古时期的音乐，或者看了远古时期的舞蹈，你内心压在深层的原始无意识便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淋漓酣畅的感觉。所以我们常常喜欢一些带有神话色彩的东西。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不断地走向成熟，学很多科学知识，学很多社会知识，学很多做人的道理。我在走向一个更高的阶段的同时，也在失落一些东西。在我小的时候，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如果这儿有一块糖，我想吃就抓过来吃，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是后来我知道这样不行，想哭的时候要看看周围形势，想笑的时候要想一想笑到什么程度，甚至有时候我非常想吃块糖，但是我要说我不吃，因为我要说吃可能人家就会笑话我。我确实在不断地成熟，在懂得各种做人的规矩，但是同时，我童年的那种纯真的东西没有了。我们看古希腊神话的时候，确实觉得像马克思所说的，那是人类美丽童年的诗，是人类美丽的各种各样的思想感情。我想用一段马克思的话来结尾：“一个成年人，不能再变成儿童，否则就变得稚气了。但是儿童的天真会使他感到愉快吗?他自己不该努力在一个更高的阶梯上把自己的真实再现出来吗?在每一个时代，他的固有的性格，不是在儿童的天性中纯真地复活着吗?为什么历史上的人类童年时代，在他发展得最完美的地方，不该作为永不复返的阶段，显示出永久的魅力呢?”

问：徐老师您好，刚刚您谈到了西方神话中的神，他们的性格是符号化的人的性格，我想问一下，

古希腊神话中的这些人物形象，对西方民族的民族性格和民族气质有什么意义呢?

答：我们在古希腊神话里看到特别多的就是关于人的七情六欲的表现，几乎每种欲望都有一个特定的神作为情绪的符号来表现，表现对这种情欲的一种最原始的体验。但是到了《荷马史诗》，已经开始有了民主意识，因为《荷马史诗》本身讲的就是希腊联军跟特洛伊之间的战争，这里不可避免要涉及到民主观念、民主利益等。俄国著名的批评家别林斯基有一段论述阿喀琉斯的话，他说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史诗，在自己的民族史诗里都有自己民族英雄的代表。而阿喀琉斯就是希腊民族英雄的代表。在阿喀琉斯身上，刚才讲到他的性格三角形，这个性格三角形的核心，就是个人本位。他对荣誉的追求，他的冒险精神，他的战争态度，包括他对于友情的态度，他对他父亲的感觉都是个体的。特别是两次“阿喀琉斯的愤怒”，都给一些人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给他的氏族带来了利益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常常表现在瓜分猎物的时候。但是在战争中有一个氏族的利益和个人利益的问题，所以一些老将劝说阿喀琉斯出战，都是讲到氏族的利益。这又涉及到阿喀琉斯的脚后跟，阿喀琉斯的妈妈怕他上了战场很早死亡，就把他放在米和水里来回地蘸，让他刀枪不入。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疏忽还是命运的决定，他的脚后跟没有蘸到，而他的死恰恰就是因为脚后跟中箭。当然，阿喀琉斯的死也跟女色有关。脚后跟的故事反映了西方的古希腊哲人一种很高明的地方，他们认为民族英雄也有弱点，而且是致命的弱点。如果我们联系到伊利亚特就会发现，阿喀琉斯自由放任，发起怒来完全不顾氏族利益。这一点实际上是阿喀琉斯致命的弱点，我们把它理解为荷马对于整个希腊民族的一种反思。

问：刚才您说作家是心灵的探索者，作品是作家探索的结果，但是我觉得这个作品也是当时社会经济政治的产物，这可能也是其中原因之一。那么为什么古希腊的神话能够经历这么长时间的历史沉淀而永不褪色，而且在神话范围的领域里，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就古中国来说，物质文明也非常强大，但中国神话跟希腊的相比就显得没那么丰满、多姿、雄壮和活泼，这是为什么呢?

答：远古时代的文学创作，中国也有一些瑰宝，比如说《诗经》和《楚辞》，比较擅长抒情，表现人对社会各个方面以及人和人之间关系的感受很细腻。但是中国远古时代没有史诗，没有产生像《伊利亚特》或者《奥德赛》这样的史诗。我们承认，各个民族有自己不同的优点，在希腊的神话当中，就很难看到《诗经》里那种很精致的东西。回过头来说，为什么希腊的神话特别丰富多彩，雄大活泼，其他各个国家的神话跟希腊神话比起来，都达不到这个水平?政治、经济各种因素确实起作用，但又是很复杂的，一下子说不清楚，而且就是欧洲学者也说不清楚。著名哲学家罗素有一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叫《西方哲学史》，文中第一句话就说，全部的哲学史，最难解答的莫过于希腊文明的突然崛起了。我们现在讲的世界四大文明中没有希腊文明，希腊文明其实是后来产生的，但是它一下子崛起，崛起了就很漂亮。当然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比如讲到中国和希腊有一点地域方面的问题。中国是一个农耕民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比较懂得一个民族要实干，一定要把种子种下去，然后要浇水，这样它才会长起来，我们不相信奇迹。所以中国关于神、关于神话的东西就比较少。儒家讲“不语焉鬼神”，“敬鬼神而远之”，虽然很可能在儒家以前也有一些比较好的神话，比如有人说在《楚辞·天问》里就有很多神话的痕迹，但是现在找不到了，没有保留下来。为什么?因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神话被淘汰了，没有能够流传下来。可能这也是一个我们的神话显得不够丰富的原因。另外希腊族是海上民族，他们打猎，可能一下子打到什么，也可能打不到，并在海上打鱼兼做海盗，这就是希腊人的生活。这种生活就像天上变幻不定的云彩一样，希腊人的思维方式也像天上的云彩变幻不定，他们喜欢去研究一些偶然的、未知的、神秘的东西，喜欢把那些东西当做自己思维的本体，所以他们的神话就显得发达一点，这跟它的生活方式也是有关系的。

【当茶遇到咖啡之十】

10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产生和文学的进步 刘建军

主讲人简介：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高教自学考试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理事，1995年荣获国务院颁发的特殊津贴。